果然,吴文友一回去便一面请大夫为自己解毒,一面找来封都州府府尹告夏天谋害他。
玉秀坊被官兵团团围住,因为事关司库大人安危,封都府尹不敢怠慢,亲自前来拿人。
夏天也不反抗,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分顺从的随府尹回了州府衙门。
大堂之上衙役各站两侧,横眉立目的大声呼喝着官威:“威~武~”。府尹端坐正堂,头上一块黑色镏金的宽大匾额,上书四个大字“明镜高悬”。夏天手上戴着镣铐,站在堂下,神色淡然。
啪!府尹一拍惊堂木,朗声问道:“堂下所站何人?”
“大人既然亲自抓了我来,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夏天嘴角一歪,看似好性儿,其实并不打算乖乖合作。
“放肆!”府尹将眼睛一瞪,“本官问话,必须回答!”
“方遥羽。”
“哪里人氏?”
“京城。”
“京城?……为何前来封都?”
“因为喜欢。”
啪!“方遥羽,与本官回话不可如此轻慢,必须据实以答。”
夏天朝他轻轻一笑,“我据实以答了呀!我就是因为喜欢封都,所以才来的。”
府尹禁不住皱眉,以往百姓见他莫不是老鼠见猫一般,就算再怎么刁钻的人在府衙大堂上也都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没想到今日一个小女子竟会如此难缠。“跪下!”啪,狠狠又一拍惊堂木,府尹决定好好给她一点儿教训。“左右,给我掌嘴!”
“等等!”夏天挑眉,“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府尹冷笑,“就凭你对本官不敬,掌嘴不过是小惩大诫,让你懂得如何在堂前回话。”
“大人每有问题,我都是有问必答。如何对大人不敬了!大人不问青红皂白的将我抓来,还未审问就要用刑,难不成是想要屈打成招?!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对大人的官誉不利吧!”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吴大人告你谋害于他,依本官看这案子也不用审了,八成就是你所为,来呀……”
夏天轻蔑的仰头而笑,不怕死地又道:“大人真是厉害,用眼睛一看就知道八成是我,原来大人审案不是凭证据,而是用眼睛看看就成了!”
“大胆!”府尹气得浑身发抖,颤着手指着她,两腮鼓了又鼓。“给我拖下去重重的打三十大板!”
“是。”左右衙役看得暗暗好笑,何时见过大人狼狈至此,不过堂下的女子也真是胆大包天。然而心中笑归笑,却仍要执行指令。上来两人就要来拉扯夏天。
“你敢!”夏天瞪了过去,“你若今日让我痛一下,我保证吴大人会痛上十倍百倍,你若不怕他事后找你算账,你就试试看。”
府尹早已被气得七窍生烟,一叠声的叫道:“拖下去,快快拖下去!”
“等一等。”从堂门口小跑进一个留着山羊胡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他匆匆瞥了一眼夏天,径直跑到府尹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闻言,就见府尹眼中露出惊讶,想了想,扬手吩咐:“先把人犯押入大牢,容后再审。”
“是。”衙役也不愿抡板子费力气,更何况要打的还是这么美的一位俏佳人。如今听府尹发话,乐得撒手不管。
一退了堂,府尹立刻抓了师爷细问:“真的是李夫人亲自前来担保的?”
“是。”师爷点点头,“李夫人说这位方姑娘是她的亲戚,让大人看在李大人的面上对方姑娘多加照顾,还说方姑娘绝不曾谋害任何人,这点她可以担保。”
“原来是李夫人的亲戚,难怪那丫头如此嚣张!”
“小的听说李夫人是京城人,不知这位方姑娘是否也是京城人?”
府尹眼睛一亮,复又一黯,点头:“没错,本官想起来了,她确实说自己是京城人氏。”
“那就是了,大人。”师爷向前凑近两步,压低了声音,“小的听说这玉秀坊真正的主人就是这位李夫人,借着坊中的生意收集朝中市井中的各种消息。若这位方姑娘真的‘对付’了吴大人,您说这幕后会不会是李大人……”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那眼神已足以令府尹心领神会了。
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府尹庆幸地道:“还好本官刚刚并未动刑,不过,”他念头一转,“吴大人既然也有交代,本官总不能置之不理吧!李大人不能得罪,可吴大人亦是得罪不起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师爷抚了抚山羊胡,一时之间也不禁左右为难。
“报!”
突然而来的禀报声吓了府尹一跳,咳了咳,他端起架子问:“何事?”
“禀大人,司库府管事求见。”
府尹看了一眼身边的师爷,那眼神仿佛在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里虽不愿见,却又不得不见。迟疑了一下,他才有些勉强地道:“让他进来。”
司库府的管事虽没有官职,但因着吴文友的面子,这些下官见了也都给些体面。吴府管事四五十岁的样子,看上去还算忠厚老实。除他之外,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身材高大,面色冷淡。虽然他脚下微跛,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步速。
“见过大人。”管事上前一礼。
府尹与师爷都向他略拱了拱手。“吴大人可好些了?”
“多谢大人惦念。”管事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不知大人可有开始审理此案?”
“嗯。吴大人交代的事本官岂能怠慢,已升过一次堂了。”
“啊?”管事脸色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