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殿的内殿里袁龙桀昏睡在床榻上,御医身边放着药箱却只是无事的跪在一旁。
冯元吉等人都已各自回去,夏天强撑着的一口气也已到了极限。燎扶她在外殿坐下,看她玉颜渗汗不免心疼担忧。
“军营那边怎么样了?”
燎一边递给她一盏茶一边答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这边的消息一放出去,那边的人立即动手。”
夏天将茶凑到唇边还未入口又想起一事,“我的戒指……”
“时机一到属下必定为小姐拿回宝戒。”
“嗯。”点点头,夏天低头正欲喝茶,一时又有人来禀报辅相丰书堂到,她应了一声:“请他到偏殿等候。”便放了茶盏站起身。
“小姐。”燎上前将她拦住。“你累了,让属下去应对他。”
“不成,他已对我有所怀疑,我必须一鼓作气将他拿下,否则他一定会成为我们的障碍。”擦了擦脸上犹如滚珠落泪一般的汗水,她一手捂着肋下一手抓着燎微微喘息的道,“将那药丸再拿一丸给我,之前的药效似是快过了。”
“不行,鬼颖师傅交代过那药虽然能够止痛却不可多吃,否则对身子损伤极大。”
手指用力的捏住他的手臂,夏天不容辩驳地道:“这个时候不必在意那么多,我心里有数,你只管去拿药就是了。”
两眉微蹙,扶她又坐了回去,看着她,燎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必这般为难自己。即便是要为三殿下报仇,还有七殿下与属下等人,小姐只管快乐度日难道不好吗!”
“快乐度日?!”夏天嘲弄掀了掀嘴角,嗤之以鼻的一声轻笑,“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快乐得起来吗?”
“人生多彩,你何必总是执着于痛苦之中,其实七殿下他……”
“好了!”夏天生气的一拂袖子,闭目喘息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道:“我活着就是为了给他报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意义。所以不要再劝我也不要再阻止我,除非我死。”
闽军军营的主帅大帐里柏博术与一七旬老者围在桌案边,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桌上的一枚牡丹之形的花丝戒指,许久,才移开目光。
“如何?”柏博术有些急切的问。
老者又凝眉看了半晌,道:“依老朽所见,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帝君之戒。”
“真的?”柏博术喜不自胜的拿起戒指左右观看,“竟然真的是帝君之戒,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忽然,他止了笑,斜睨着老者得意地道:“传说拥有着这帝君之戒之人便能号令天下,登基为君。本官说得不错吧?”
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大人只说对了一半,这帝君之戒确实可以号令天下,但却要天命所归之人。”
“何为天命所归之人?”
“天命所归之人佩戴此戒平安无事,反之则会因福泽不厚而立时毙命。”
眉头一挑,柏博术眼神阴恻似笑非笑地问:“但不知老先生以为本官是否是那天命所归之人呢?”
“这……”老者迟疑了一下,随即捻髯而笑:“这宝戒乃是天下至宝,寻常人别说看恐怕连听都未听说过。老朽活了这大把的年纪若不是沾大人的光,就是死也见不到啊!可见大人乃是这宝戒的有缘人,既是有缘人自然称得上是天命所归之人。”
柏博术闻言心中更加欢喜,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也笑道:“老先生乃我封都的博学大儒,见识非凡。否则本官也不会请老先生来此计议,若他日本官真能顺应天命,必不忘老先生今日之提点。”
“大人言重了。”
“这宝戒该如何佩戴?”他向老者靠去,右手暗暗摸向腰间的匕首。
老者瞥了一眼他的小动作,眼眸眯了眯,唇边漾起一丝冷笑。
“大人,玉衡宫太监求见。”帐外响起禀报声。
柏博术身形一滞,手便从腰间放了下来,扬声道:“进来。”
帐帘挑起一隙,一名小太监猫着腰钻了进来,跪在地上请安问好。“奴才见过柏大人。”
“有何事?”
小太监抬起头正要回禀却发现帐中还有一人,立时住了口,眼睛向老者瞟着,嘴里哼哼唧唧的,迟疑不决。
柏博术见此光景心里早已明白,笑着对老者道:“本官还有事向老先生请教,还请老先生在军营中委屈几日。来人啊!”也不待老者答应,他转头向帐外唤人进来。
一名守卫的兵士闻声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带老先生下去休息,好好服侍,不可怠慢。”
“是。”兵士施了一礼,转而向老者恭敬的一伸手,“老先生,这边请。”
老者也不多言,向柏博术告退便随着兵士走出大帐。两人一前一后绕到主帅营帐一旁的无人之处停住,老者左右看了看,见确实无人注意这里,便伸手将白发白髯悉数都扯了下来,又在脸上揉搓了一会儿,那满脸的皱纹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看老者哪里还老,黑发如缎,英俊明朗,竟是一位翩翩公子。
“这个柏博术果然不是个善类,得知了花丝宝戒的秘密就想杀人灭口。”
为他引路的兵士微微一笑,“如此说来,那小太监来得倒是及时。”
“哼,确是省得我费事了。你看。”他指着帅帐的方向,那里柏博术正随着玉衡宫的小太监匆忙而行,看神色似是十万火急。“看来三嫂那边已经得手了。”
兵士轻轻的吹了个口哨,笑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