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心中大喜,只是一声鸣啸还未出口,宇文启明一掌已劈在了他的后颈上。 ..
颈上一麻,眼前陡黑。
“戒备!”所有的火把瞬间熄灭,千余兵士训练有素的迅速寻找隐蔽物隐藏了起来。
夏天重新扶过袁龙翘,发现他身上冰冷得吓人,不禁吓了一跳。两人在一棵树后坐下,夏天脱去自己身上碍事的盔甲,将袁龙翘抱进怀里。“小三,你怎么样?”
一声“小三”叫得他的心都软了、暖了,他很想说“没事”,可是牙齿打着颤,他只觉无比的困乏。
“别睡,看着我,不许睡。”她收紧手臂,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着话。
丰堂悄悄的凑了过来,摸索着给袁龙翘把了把脉,边脱下自己的斗篷给他盖上边同样低声道:“必须马上医治,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手指不自觉的蜷起攥住了他的衣裳,像是要紧紧的抓住他的生命,又似是要努力的稳住自己。
“小……小……”袁龙翘发出模糊不清的低吟。
“你说什么?”夏天忙低下头,耳朵贴近他的唇。他的身子冰冷,呼出的气息却是滚烫的。她离得近了,他一直呢喃着的两个字也终于听清了。
小天!
他一直反复唤着的,是她的名字。
远处有灯火在快速的靠近,宇文启明镇定自若的指挥着兵士全力戒备。
夏天将手轻轻的覆在袁龙翘的唇上,掩住他的声音。微弱的月光投射在他紧闭的双眼上,她低下头轻吻他的眉心,睫毛低垂,泪水无声的点点滴落。湿了他的眉目,湿了她的心。
马蹄声比火光更快的到了近前,两骑,速度很快。
“七殿下,您慢一些。小心有埋伏。”
宇文启明挑眉,看来是袁龙鳞带了人来寻陛下和娘娘,只是这说话之人是谁,他怎么听不出?
“小七!付将军!”夏天却听出了说话的人是付榕绍,急忙大喊出声。
袁龙鳞精神一振,立刻回声应道:“三嫂,你在哪里?我来了!”
拿着火把的兵士紧跟了上来,袁龙鳞与付榕绍的身影越发清楚。没有再藏避的必要,宇文启明喊了一声:“七殿下!”示意手下的兵士也重新燃起火把。
四野被火光照得通亮,天色也已快亮了。
内室里,鬼颖在替袁龙翘诊治。夏天、袁龙鳞、云无期、宇文启明和丰堂都在外室等待。
袁龙鳞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异常平静的夏天,唇线抿得笔直,目光里满是担忧。暗自叹了口气,他转头对其他几人道:“宇文,你与丰大人一路辛苦,先去歇着吧。无期,你受了伤也快回去吧。有鬼颖师傅在,三哥不会有事的。”
丰堂眉尖一动,燎侍卫的真实身份他之前已猜到几分,除了那一次对夏天的暗示,他并未与其他人提起过。如今袁龙鳞如此坦白的说出“三哥”二字,并非是说漏了嘴,而是根本没有要瞒他的意思。
云无期摇了摇头,没有动。
宇文启明也只是盯着那扇闭合着的门,不愿离开。
时间仿佛凝固住。
丰堂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心中有一根弦缓缓松开。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他毕竟是后来者,而如今,他意识中的那一点戒备也烟消云散了。
门开了,鬼颖出了来。
“三哥怎样了?”袁龙鳞抢上去问。
鬼颖略抬起头,垂下的发丝中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她看向夏天,亦只对着她道:“他身上有几处剑伤,虽不甚严重,但失血过多。且他之前便已受伤,再加上心痛固疾又发作了。”
“所以呢?”夏天漠然的与她的目光相对。
鬼颖有些不忍,叹息道:“如今,唯有尽人事听天命。我的医术只能暂时帮他吊住这口气,至于是长眠不醒还是清醒过来就要靠他自己了。”
“不!鬼颖师傅,你一定得救救我三哥!”袁龙鳞闻言不禁红了眼眶。宇文启明与云无期亦神色悲伤。
丰堂若有所思的看着毫无反应的夏天,她垂眸而立,像是走了神,甚至让人怀疑鬼颖的话她到底有没有听到。
窒息的沉寂,没人还有心思说话。
有脚步声响,接着,是一男一女交涉的声音。听上去是那女子要进来为袁龙鳞送药,而男子身负重责不准任何人接近这里。
夏雪。
袁龙鳞有些尴尬,“我这就让她离开。”
“你们都走吧!”夏天摆了摆手,径自进了内室,关了房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是不约而同的担心。夏雪仍在努力劝服着暗卫,娇娇弱弱的声音里满是执拗的坚持。
袁龙鳞的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宇文启明与云无期对视了一眼,一人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离开。鬼颖转着轮椅,也跟了出去。袁龙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夏雪询问宇文他们的声音又传来,他实在忍无可忍大步走了出去。
丰堂微笑,夏雪的出现虽唐突,却无形中冲淡了死亡的伤感。可是有一个人,表面上无事,心里却只怕已千疮百孔。敛起笑容,他在通往内室的房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推门而入。
夏天站在榻边,直直的望着昏睡不醒的袁龙翘,眼珠动也不动,眼睛眨也不眨。身后有人来了,她似也没有察觉。
丰堂走近她的身边,先看了看袁龙翘。他双眼紧闭,呼吸轻浅,安详而平和,睡得安稳。他没有看夏天,而是轻声道:“人是最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