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辩挑眉笑道:“我留下来给你打下手。”说罢,他走到肖楼楼面前掏出一块方帕来,轻言细语道:“来,吸一口气。”
肖楼楼配合着猛吸了一口,紧接着两眼朝上一翻,人软绵绵地歪了下去。
九辩扶着她将其送回床上,紧接着优雅地将帕子塞回袖中,转身对邑狐道:“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
邑狐把冰封过的手臂拿出来,将从蝾螈肢体上收集下来的粘液涂抹在断臂处,待那种蓝色液体覆盖整个断面层后,他看见里面被封固的血管隐隐地渗出了血丝。
“开始了?”九辩撇着那条被冻得硬邦邦的手臂默默道:“好像冻猪肉……”
“……”邑狐睨了他一眼,“废话少说!把东西递给我!”
极冰蚕丝比上等的丝线还要细,邑狐将它穿进针眼处时,只觉得眼前一道银光划过,然而,针上却空无一物。此刻容不得有半点分心,邑狐深吸一口气摒弃所有杂念,专心致志地为肖楼楼缝合其伤口来。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伤口缝合完毕,邑狐正欲替肖楼楼推入真气,以激发其体内灵气吸收蝾螈□再生之力的时候,九辩一把拦住了他。
“作甚?”邑狐看他,九辩笑:“让我来。”
他将肖楼楼半扶起来,两掌贴在其背心处,将源源不断的真气汇入她灵脉之中。
……
肖楼楼迷迷糊糊听到两个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小声交谈。
九辩赞叹道:“你这技术果真是高超,她这断臂竟被你缝合得天衣无缝!”
片刻后,邑狐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些低落:“外表缝合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即便那蝾螈汁液的再生能力再强,她新长出来的经脉骨髓也不一定能够与原先的相容,虽然做些寻常动作是没什么大碍,但若要再摸兵器,恐怕很难啊……”
声音静了静,屋子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九辩拍了拍邑狐的肩膀安慰道:“别太自责,你也是尽了力了,至于她的手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准,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肖楼楼听得朦朦胧胧,断断续续地捕捉到两句,“右手”“自责”,她心想难道接手失败了?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自己该不会真的要成为独臂女侠了吧!她心下忧心如焚,但麻药效力未过,是以,人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人再醒来,天色已近黄昏。
她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手臂,当看到的不再是一截空荡荡的袖管而是一只完好如初的手臂时,她安心地松了口气。
手总算是接回来了啊……
“醒了?”
有个人倚在窗边,听到声响后回过头来。肖楼楼看清他的脸,“师叔?”
甫渊温和地面向自己,有身后淡橘色的暗暮作衬托,显得他五官格外深刻明显。
肖楼楼点头,献宝似地抬起右手撩开袖子给他看:“师叔你看,全好了!”甫渊顺着她的手臂看上去,黑眸闪了闪。
“怎么了?”肖楼楼低头一看,=口=
两截断臂处虽被邑狐缝得天衣无缝,但是那围着伤疤绕了一圈的花纹是闹哪样啊?!她僵硬片刻后,连忙用袖子掩住花纹干笑道:“师父他老人家又任性了噗哈哈——”
甫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脑里回响起邑狐身嘶力竭的怒号:“你一定要温柔温柔再温柔地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于是他顿了顿,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温柔的表情。
“楼楼,邑狐真人让我转达给你一件事。”
殿外——
邑狐抱着手臂团团转,略微焦躁地望着九辩道:“死人脸一看就不像是会说好话的,你说他能安慰好楼楼吗?”
邑狐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你急什么?”他认为派甫渊去是最好的选择。
“就是就是,方才那个傻乎乎的小子不还说他们俩**缘定今生了嘛!”蛇五六笑得尤为狡诈。
“你懂什么?!”邑狐粉面微白,一脸做大家长劳心伤肝的样子:“这小子陈府太深,楼楼要是真喜欢他,往后还不被耍得团团转?”
“再说她大道未成,成天想着这些男女私情成何体统?!”一脚踢开唯恐天下不乱的蛇五六,他对九辩道:“你也别光坐着,为今之计,得好好替她想想以后的出路。”
九辩放下茶杯,笑:“也好,不过自此之前,你先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是男人?”他趁邑狐不注意伸手捏了捏他头顶毛茸茸的狐耳,悠然道:“嗯,手感还不错。”
邑狐:“……你!!”
蛇五六,三八……现在你已经没有秘密了哦。
……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之前听到的都是在做梦呢……”
肖楼楼失落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原来她这只手是真的废了……虽说修道者不一定都要用剑,可是看她如今的样子,恐怕是寻常的兵器也用不得了吧……
“你别气馁,兴许恢复得好也说不定。”
”是嘛……再不济……”肖楼楼自嘲地笑笑:“再不济,我还能死赖着同师叔结成道侣呢!”
话说完,她看见甫渊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心里一寒,讪笑道:“我开玩笑的。”
和师叔结为道侣……又怎么可能呢?
“我可以考虑下。”
“哎?!”
甫渊看着肖楼楼一字一句道:“毕竟你我已是义结金兰缘定今生的关系了。”
肖楼楼=口=,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