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住了这么大一帮子帮会头目和家眷们,自然不可能天下大同,谁同谁亲厚,谁同谁有嫌隙,大家便纷纷拉帮结伙,搞得帮会里派系林立,各种关系盘根错节。
我本来就不是真心加入杀戮天下,这些浑水自然不屑于趟,独来独往。阿娇则根本不知道有浑水,反正谁对她好,她就同谁玩。整日里到处去八卦别人家的家长里短,然后宣扬得人尽皆知,她把一趟浑水搅和得更加浑浊,自己却无辜地出浑水而不染。结果搞得帮会里的各个派系全都对我跟阿娇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们若在帮会里出了什么事,绝不会有人出头替我们说话。
金不换穿着常服在小花厅里传见了我和金卫。这个小花厅就是上次为我与阿娇双人雕像揭幕的地方。这深更半夜的,帮主还要办公,真是够辛苦的。
我如平常一般向帮主见礼,本当揖手,但我被绑着,揖手就免了,只是头微微低下说:“属于见过帮主。”还好金不换没有自大成狂地真当自己是土皇帝,没有让帮众对自己见礼时三叩九拜。揖手只是寻常礼仪。
金卫却忽然在背后一脚踹中我膝弯,叱道:“跪下!”
我猝不及防,顿时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一腔怒气蓦地弥漫我胸臆,我脚下使劲,一个鲤挺跳了起来,依旧站直了身躯。我愿意给阿娇承担,我自己又不曾犯错,为什么要卑恭屈膝地下跪?再说,阿娇有没有杀人还是两说呢,我始终不相信阿娇会杀人。糊弄阿娇容易,我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真没见过这样狗屎一样垃圾的人,先前在我面前憟了我,这会儿见到金不换,就跟狗见到主人一样,立即在我面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起来,想当着帮主的面,借帮主的名,企图折辱于我。我厌恶地瞪了金卫一眼。
谁知,这厮一点不长眼,见我站了起来,帮主都没发话,他竟一脚又踹过来,叫道:“叫你跪下,你敢起来?”我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怒气勃发,看准他的来势,蓦地飘身瞬移开数寸,起脚轻轻一勾,把完全没有防备的金卫勾了个狗吃屎,我运力一挣,绷断身上的绳索,不等金卫爬起身来,一脚踩在他小腿肚子上,双手抓住他双肩一拉一提,硬生生给他摆出个下跪的姿势,他想挺身起来,被我轻轻一按,便治得他动弹不了。
金卫一挣没有挣脱,怒吼道:“傅昭强,你反了?!”
我笑道:“属下不知道怎么下跪,劳烦金堂主示范示范。”金卫躬着身子,颇为不便地拔他的神武碧灵剑。我在他作势拔剑时松手闪过一边,然后戏谑地看着他一剑劈空。
金卫还想挥剑再刺,金不换坐在椅子上甚至地威严地轻叫了一声:“卫兄弟。”金卫一听,兀自愤愤地回剑归鞘,然后他才发现我已经脱缚而出,眼睛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惊恐。
金不换走过来,和颜悦色地说道:“卫兄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金卫恨恨瞪了我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我森然道:“金堂主若敢去属下的小院,寻衅属下的媳妇,属下便当着帮主的面说一句,属下必定会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