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承光殿,才发觉宴会已经结束,问了宫人方知所有人都道:“奴才带虞妃娘娘前往灵昆苑。”
听到他的声音,孟央一阵惊讶,竟是是琳青,他一身小太监的衣服,悄悄的冲她挤眉弄眼。二人走在前往灵昆苑的路上,见四下无人,她低声问道:“你,你怎么……”
他倒是把这小太监演的活灵活现,“奴才恭候多时,就等着虞妃娘娘呢。”
孟央忍不住停下脚步,期期艾艾道:“我碰巧有事求你,那个,那瓶冷肌丸我弄丢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瓶?”
“丢了?”琳青的嘴角禁不住抽搐,随即怪笑一声:“我好心帮你,这是你自己无能,简简单单一句丢了,我也只有一句话,那你就等死吧,这是你的命。”
他的嘴巴一向不饶人,她却无从反驳,那药丸本就是她入府前硬向他求来的,只为有朝一日,司马睿若是强人所难,她便可以用皮肤萎缩、满面黄斑的丑态吓跑他。可如今,他不肯再帮她了,还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心里叹息一声,面上却随口道:“也不知这太监的衣服干不干净。”
果然他的脸立刻惨白,恨不得现在就把这衣服脱下,恨恨的说道:“我没想到你还活着,可你大概也活不长了。”
他跟在她身后,继续说道:“你现在跟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翻了,大家都得死。”
孟央深吸了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琳青看了看四周,“田四和虞怜珠成亲了。”
孟央先是一愣,最后逐渐平静下来。琳青嘴角勾起笑,“我想说的是,他在成亲后不久发觉了虞怜珠不是田五儿。”
听闻此话,她只感觉自己的心里涨的难受,以田四的性格,怕是要翻天覆地的将她找出来,这样的话,不止她危险,田四更危险!转身看向琳青,焦急道:“帮帮田四,哪怕把他关起来。”
“来不及了,他已经跑了。”
刚到灵昆苑,司马睿就朝她走了过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孟央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却不由得胡思乱想,这个男人太危险了,按辈分司马越是他的远方叔叔,可是他连自己的叔婶都敢碰,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司马睿丝毫不在乎她的目光,扬起英俊的剑眉,“王妃似乎心中不快,不妨说出来听听。”
她只得低头自嘲的叹息一声,“臣妾连路都不记得,真是丢王爷的脸。”
灵昆苑里百花齐放,娇俏的王孙小姐们兴致盎然的吟诗作对,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孟央刚随司马睿坐下,就看到司马越对司马炽道:“豫章王刚刚也看了各位小姐的才艺,可有喜爱之人?”
司马炽拿着手里不知哪来的弹弓,玩的正高兴,连头都没抬。他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又笑道:“依本王之见,太尉大人的侄女傅湘瑶贤良淑德,可封为皇妃。”
“听闻太尉大人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尚未婚配,为何不把她封为皇妃?”司马炽漫不经心的说着,使得王衍愣住,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衍与司马越算计的好,但不代表别人都是傻瓜,他们想一直掌控着朝政,王衍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亲生女儿落得跟羊皇后一样的下场,所以他才会要傅湘瑶应选,将自己的千金女儿藏在家中。
司马炽继续道:“本王不喜欢傅湘瑶,本王要梁楚儿为妃。”
话音刚落,全场愕然,纷纷将目光望向梁孙成之女,更愕然的是她本人,不同于其他的莺莺燕燕,她穿着木兰青双绣缎裳,自踏入承光殿内便安分守己,一言一行低调至极,长相很是秀灵。她本在不起眼的拐角处揪着枝上的残花,听到此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张大嘴巴用手指着自己,“你是说我?”
司马越本起面孔,“放肆,敢对豫章王这样说话,毫无规矩,这样的女子怎可为妃?!”
梁楚儿机灵的下跪,小小的脸上满是羞愧,“臣女惭愧,臣女资质尚浅,没有资格侍奉豫章王殿下,请太傅大人恕罪。”
梁学士也是急忙下跪,“小女鲁莽,一时失口请太傅恕罪,小女自小顽劣,无法担此重任。”
担不起重任是假,疼爱女儿是真,资质尚浅也是假,不想为妃是真。孟央禁不住暗叹,如此聪颖的女子,她想是比任何人都看得清这场政治联姻的厉害。
嫁给豫章王,代表日后有母仪天下的机会,但也意味着两种下场,要么成为司马越手中的傀儡,与司马炽一同遭罪。要么凭借自己的智慧,帮助司马炽除掉司马越,成为大晋名副其实的皇后。
前者遭罪,后者辛苦,无不是在用性命相搏,很明显,这两种结果她都不想要,她想要的是远离是非。梁学士亦是如此。
司马越刚要开口,裴妃的声音已经淡淡的响起:“梁学士是掌管仪典的文官,教出来的女儿自然知书达理,梁楚儿,天资聪颖,稳重大方,可为妃。”众人一愣,纷纷将目光望向司马越,司马越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裴妃又含笑对他道:“王爷,既然是豫章王喜欢的,为何不成全他,梁楚儿年方十八,日后好好调教,必能成为我大晋母仪天下的皇妃。”
想是觉得她的话在理,司马越应允的点了点头,皇妃的人选尘埃落定,可他还有着自己的打算,又开口道:“傅湘瑶才貌双全,既然如此,就封为侧妃,与梁楚儿一同侍奉豫章王吧。”
“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