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寒冬季节,雪一直在下,安静的坐在屋门前,看着飞雪从檐瓦处飘落,一旁的松柏依旧坚忍不拔。爱睍莼璩
“小姐,天太冷了进屋吧。”
身后的阿宝再一次劝她,她不觉得冷,身上是王敦新送来的藕荷色花云大氅,软毛织锦的银鼠围脖,分明是不透风的暖和,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冰冷的刺骨。
“大人。”
阿宝突然慌忙的行了礼,这才见一旁的走廊处,王敦正朝这边走来。
依旧是安静的望着前方,她的面上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示意阿宝退下,他上前站在她身旁,轻轻的理了理她被风吹起的碎发:“冷吗?我带你回屋,屋内有火炉。”
沉默着摇了摇头,她却并不言语,他只得叹息一声:“梦儿,你要怎样才肯开口说话。”
开口,说话吗?她的心里隐隐涌出刺痛的感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并非她不愿开口,只是她说不出,更不知该说什么。
五天了,从她睁开眼睛的那刻起,发觉自己看得到一切,看到铜镜里容貌倾城的女子,她的右颊光洁如玉,看不出任何曾经留下疤痕的样子,看上去,一切都美好的不成样子。
她不仅没有死,还重见了光明,甚至恢复了从前绝美的容貌,可是,琳青呢?
所有人都不提这个名字,她又怎么有勇气追问?她一直都是懦弱的女子,面对一切的惊涛骇浪只知逃避。
“梦儿,你在想什么?”
拉着她的手蹲在她面前,他的目光柔软的望着她:“饿了吗?我叫人准备饭菜。”
淡淡的摇了摇头,王敦的神色顿时有些泄气,低声自语道:“要怎样你才肯开口说话。”
静静的陪她坐了很久,突然听到远远的一声温柔的女声:“相公。”
回过头去,才见一温淑浅笑的女子走来,一颦一笑端庄高贵:“相公,舞阳吩咐厨房做了饭菜,等会一起吃吧。”
“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我待会在这用饭。”
声音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襄城公主的面上却是完美无缺的笑意:“回来好几日了,皎儿一直吵着要跟你一起用饭,你就露个面哄哄她吧,否则她又要撅着小嘴不高兴了。”
如此温柔的女子,加上提及的皎儿,使得王敦面上有些松动,微微迟疑的瞬间,又听她开口道:“我也准备了梦儿姑娘的饭菜,人多些也热闹,就一起过去吧。”
他最终点头应允下来。
然而事情证明,人多却不一定热闹,摆满美味佳肴的饭桌上,王敦仔细的为她夹着菜,她却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碗里的白饭,从始至终都是心不在焉的。
她不说话,王敦亦是不说话,剩下的襄城公主和凌素素更是沉默不语,满座的大人静悄悄的,使得王皎也不敢说什么,睁着清澈的眼眸小心的望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怔怔的吃着碗里的白饭,她的眉宇间皆是淡淡的哀愁,所有人都不知在想什么,最终是年幼的王皎最先沉不住气,稚声对孟央道:“舅母娘娘,你怎么只吃米饭呢,父亲夹给你的鸡腿你都不吃。”
小孩子单纯的一句话,使得大人们皆是一愣,尤其是王敦,面色阴沉不定的望着她,声音有些冰冷:“皎儿,你刚刚叫她什么?”
“舅母娘娘啊。”襄城公主想要阻止,王皎已经清脆的回答了他,扬起笑脸说道:“舅母娘娘还陪我一起玩捉迷藏呢。”
“来,到父亲身边来,”他突然含笑对她招手,王皎立刻娇笑着扑进他怀里,开心的望着他:“父亲。”
“皎儿,告诉我,是谁让你称呼她为舅母娘娘的?”
他的面上带着笑,声音却暗藏汹涌,余光不经意的扫过一旁的襄城公主。
襄城公主在注意到他的目光时顿时面如死灰,却是极为冷静的开口道:“告诉你父亲,是谁教你这样称呼的?”
王皎只是个孩子,哪里想得了这么多,脱口而出:“是母亲啊,母亲说要叫舅母娘娘的。”
王敦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同样惊呆的襄城公主,缓缓起身,看着她道:“舞阳果真知书达理,真是个贤良淑德的贤妻良母。”
带着寒意的声音,使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面色有些苍白的开口道:“相公,不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王敦已经冷笑一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罢,他转身带着孟央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她的眼眶才红了起来,隐忍眼泪对王皎道:“皎儿,你为何这样叫她?”
王皎忍不住哭出声来:“母亲带我去见裒儿哥哥和舅母娘娘的时候,是要我叫她舅母的啊……。”
“回到扬州之后我明明说过不许再叫她舅母,你为何不听!”
面对她的责备,王皎只知一味的哭泣,最终凌素素有些心疼的拉过她,对她道:“表姐,不就是一个称呼吗,是我让她这样叫的。”
襄城公主愣了愣,目光深沉的望着她:“真的是你?”
她有些期期艾艾的开口道:“我那日听到你告诉皎儿,若是见到舅母娘娘什么也不许说,感觉有些奇怪,所以就私底下告诉皎儿别听你的,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啪!
话音未落,她的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襄城公主眼里含着泪花,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你信不信,相公会杀了你。”
凌素素捂着脸先是一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