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要回屋叫人,孟央赶忙拦着他:“麻管事不必客气了,夫人已经给我们备好了马车。”
“既然是这样,小姐路上小心。”
麻玉亲自为她们打开后门,她和河苑笑着对他表示感谢:“谢谢麻管事。”
踏出门槛的那刻,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是还未走两步,突然又被他叫住,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小姐留步,敢问小姐,此事可跟大人讲过了?”
心里一惊,她已经开始心虚:“大人是知道的,否则怎会让夫人给我们姐妹备好马车呢。”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刺史府的管事,麻玉的目光怀疑的扫过她们:“为何都没听大人提起过?”
“事发突然,难道还要跟你打招呼?”河苑突然有些不快的开了口。
他当下笑了笑:“小姐说笑,小人只是尽了自己管事的职责,既然大人是知道的,小姐为何还要从这后门出去,小人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没有大人的口谕,任何人也不能随意出府。”
“大人确实是知道的,你知道今日府里来了贵客,事多起来总有疏忽不是,之所以走后门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后门离得比较近而已。”
她的话已至此,麻玉仍旧不依不饶:“那就请小姐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差人去请示大人。”
孟央终于有些急了:“今日府里来了贵客,大人酒喝多了,眼下应该歇息了,您还是别去打搅他了。”
“那就请小姐明日再离开,或者小人去请示大人话。”
“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说了半天也说不通,我父亲若是四更天便死了,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你负责吗?”河苑冷着声音与他争辩。
可麻玉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心虚,随即笑道:“小人只是好奇,府里来的贵客是个年少的孩子,大人如何会喝多了酒。”
只这一句话,孟央顿时语塞,想了半天也不如如何再搪塞他,心里暗暗的焦急起来。“今日除夕,相公陪我守岁的时候多喝了两杯,眼下就在房中睡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襄城公主突然出现在后院,使得他们均有些意料不到,麻玉赶忙行了礼,道:“小人不敢,夫人说笑了。”
“麻三,你管的越来越多了,手伸的太长未必是好事,当心收不回来了。”
襄城公主冰冷的声音使得他不由一颤,想了想,最终聪明的弯下身子:“夫人息怒,小人一时糊涂,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管好自己,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知道的最好装聋作哑。”
“是是,夫人教训的是,小人今晚什么都没看到。”麻玉态度恭谨,随即点头附和。
“那就退下吧,还在这里做什么。”待他离开,孟央终于松了口气,对她道:“多谢夫人。”
襄城公主摇了摇头,笑着对她们道:“他只是不敢得罪我,想必不会乱说什么,马车就在前面的路口,车上准备了干粮和盘缠,足够你们用的了。”
“河苑,你先去车上等姐姐。”孟央将包袱交到她手中,对她叮嘱道。
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开:“那你快点,不要浪费时间。”
待只剩她们二人,襄城公主拉住她的手,感激且诚恳的开口道:“王妃娘娘,谢谢你,舞阳真的很感激你。”
“你不必客气,希望不会给你惹到麻烦。”
心知她的意思,她柔声一笑:“你放心,麻三不敢多说什么。”
“小心驶得万年船,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襄城公主又道:“相公的酒里被我下了药,他暂时不会醒来,我是真的想与你多说会话。”
王敦平日里颇为谨慎,怎么也料不到会被枕边人算计吧,也难怪,他始终不是冷血之人,无论襄城公主给他倒多少杯酒,相信他都会一饮而尽。
“我这一生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但我必须告诉你,我很敬佩你,我想我知道相公为何会爱上你了。”
身后是她略微苦涩的声音,她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深深地吸了口气,径直走开。路口的拐角处,马车早已安静的等在那里,靠近了才发现,除了河苑车上空无一人。见她有些疑惑,河苑开口道:“赶车的马夫被我撵走了。”
她先是一愣,有些无奈道:“为什么要赶走他。”
“因为我不相信她,万一那马夫是她安排好的杀手,路上想要杀咱们呢?”她一边催促她上车,一边接着道:“姐姐放心,马车我来驶,这有什么难的,再说咱们是去浪尽天涯,可不能让人知道了行踪,否则可就真的没意思了。”
她这一生经历过无数次的逃亡,颠沛流离,唯独这次,她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这个如田四一样温暖的女子,给了她最踏实的温暖,哪怕这温暖皆是假像,这一刻便也足够。
除夕之夜,她们终于踏上了流离之路。天色微亮的时候,马车已经不紧不慢的驶在荒山小道上。布帘掀开,孟央有些心疼的望着辛苦赶车的河苑,开口道:“停下来歇歇吧,天都亮了。”
马车慢悠悠的停在路边,河苑随即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进了车厢:“姐姐,我饿了。”
随手拿过襄城公主为她们准备的干粮,包布打开,里面是许多精致的点心,有芝麻饼、桂花糕、胭脂糕等等。这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