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侬,我知道妈妈亏欠你很多……”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谁对我有恩,谁对我亏欠,我自己长着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妈,你也不必摆出一副自责愧疚的样子,也休想为那个男人说半句好话。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是什么态度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独立、有自己的判断,这是你教我的。”莫亦侬平常还是很温和的,对母亲这样强硬固执地说话也是第一次。
她的话让奚凌越发觉得自己在莫亦侬的成长过程亏欠了她不少。奚凌很任性,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体有莫亦侬的存在,她仍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离开莫胤她痛苦她难受,所以她做着一切能让她快乐起来的事——画自己的画,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半点没有考虑莫亦侬的感受。而莫亦侬从小到大,更没说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句不好。她太“乖”了,乖到让奚凌有罪恶感。
“亦侬对不起,妈妈这么晚才告诉你这些事。”
莫亦侬苦笑了一下:“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求这段时间你和那个男人离我远一点。”她好累。
奚凌的眼泪没停过,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莫亦侬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重重地趴倒在床上,眼底的泪意和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一并爆发了出来。她该如何面对莫晴深,又该如何向母亲启齿她和莫晴深之前的关系?上过床的姐妹?这种畸形的恋爱让她背负着巨大的包袱,压得她透不过气。她怨她恨,可更多的是罪恶感。
她多想要一个莫晴深的拥抱,一句安慰,一个吻……可是,她在哪里?她又比自己好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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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随因为昨夜睡得晚,一觉醒来已经快大中午了。宋雨安坐在床边,虽说是守着她,但是整个人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手里握着手机不松手。
昨晚宋雨安陪着莫晴深,叶随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了。现在宋雨安人倒是过来了,可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她也是被宋雨安宠惯了,小脾气被养得越来越大。生了气,立马傲娇地背过身不理她,等着宋雨安哄她。
宋雨安只感到心累和无奈,她用手戳了戳叶随:“叶随……叶随……”
叶随嘴都嘟起来了,倔强地不肯回头看她。
“叶随你别这样……我是真的很担心晴深。”叶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会理解宋雨安站在莫晴深好朋友角度的感受。
叶随只能模模糊糊地听见她在说话,却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不过肯定与莫晴深有关。思来想去,冷静下来她的小脾气也散了,问:“我不知道莫晴深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的话,就给她打个电话吧。毕竟在这里瞎担心也不是事儿。”反而弄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宋雨安长吁一口气,咬着下唇想了想,认为叶随说得有道理,瞎担心是最不需要的。她摸摸叶随的脸,扯出笑容:“那我给她打个电话,你乖乖的。”
叶随明白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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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晴深沿着街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胡乱地到了一座大桥上。她双手伏在栏杆上,看着江面上偶尔驶过的挖沙船,思绪也越飘越远。江边是个让人发呆的好地方。微凉的江风吹拂过来,让她酒后的意思越发地清醒。
然而,现在的这种清醒并非是她想要的。她憎恨与厌恶她所拥有的一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妹妹,她的爱情亲情已成为一根紧紧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而她与莫亦侬之间的纠葛,更是成为那根藤蔓越缠越紧的催化剂——她快窒息了。
手机响了,纵使知道会是谁打来的,莫晴深仍是看了看。果然,是“爸爸”。她挂了电话。这刚挂了不久,又有电话进来,莫晴深烦透了,决定关机。不是莫胤,是宋雨安。莫晴深猜测,肯定是莫胤联系不到自己去拜托宋雨安劝自己回家。
就不能给她一点空间让她冷静冷静吗?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从始至终,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反倒成了大家争相要说法的人?越想越气,莫晴深拿手机出气,将还在响着的手机狠狠扔到江里。
要是烦恼也能像手机一样被扔进江里再也不见就好了。莫晴深闭紧双眼,心底嘲笑痴心妄想,把烦恼扔进江里倒不如把她扔进江里来得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