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歌,这只小妖,终究是我杀的!”
宁双瑶高高的站在云端,冷冷低语。云上的风呼啸开来,扬起她眼里的残忍,蔑视着忆山坠落的方向。西王母利用的棋子,像忆山这种小妖,根本都不稀罕杀了她。可是,就算如此,她宁双瑶也要好好完成任务,不是么?
那在北城之南的前朝国师,竟然用自己的力量封印了宁九歌一年之久!她以为宁九歌若非去了不周山,就是到了娘亲埋骨的冢那里。娘亲魂飞魄散,冢里不过是些衣冠,也没有庇佑她的灵力存留在那里,她能消失得毫无踪迹,除了那肃慎的前朝国师有这个能力以外,世间就再无别人能护得她,就算有法术高超者,也不会为了她而开罪西王母。
西王母不过当他们是狗,既是有主的狗,自然无人敢领,且这么多年来,他们所做之事,有违正道,仙家佛界的人,若非忌讳西王母,想必宁双瑶这些妖物,早已在这世间没有容身之所。
不动声色的携云离开,宁九歌现身后,自己还没去见过她,她躲了这么久,如今也该是一较高下的时候。狐妖一族的首领,除了九尾以外,有能力的一样有资格担当!冷哼一声,尧休的事,她再不插手。西王母是上古天神,就算他们机关算尽,下场都只有一个结果。
尧休原本是仙界天帝二殿下的坐骑——螭龙,尊贵的龙族,原身来自于南国凫海。
仙界二殿下将晨出世以后,天帝召唤龙族,便将他召了来,作为二殿下的生辰礼物,他也成了三界身份地位荣耀的一个,而龙族,也因他的身份而得到厚待。
传说中的龙族,自上古以来,就隐居在南国凫海,那是在辽源大陆以东的冰荒穷境,天地洪荒混沌初开时,本没有诞生他们,后来有六气归合,与赤子之心一同现世。赤子之心被用来对付魔界而湮灭,成身的龙族为避开六界纷争,将南国凫海作为自己的领地,千万年世代不出。
洪荒开辟之后,由于龙族不受六界主宰,独立于天地,因此身份地位屈低,修炼也难成上神,于是在后来的几万年中,龙族之辈逐渐走出冰荒穷境,在人间,仙佛两界开始有了往来。
说到底,那尧休也是龙族中的贵族,龙之殿下,却为了子民离开南国凫海,甘当仙家坐骑,那是一种怎样的内心博大才能承受的力量?宁双瑶不知道,她只知道尧休是个冷血的人物,水生里来的,身体都没有温度,他尧休何止是身体没有温度?他的眼括他的一切,从来都是冰冷冻骨的。
千年前那场浩劫中,仙界二殿下将晨被封印,而尧休却因将晨遭到莫名惩罚,被天帝抽去一根龙骨,与西王母一同看守不周山。
说守实则是困守,而这一困就是一千年。
身为龙族殿下,又岂甘心?仙佛界既然不拿龙族尊重,他也再没有理由不回南国凫海,那是他的原乡,做梦都要到达的地方,就算永生留在冰荒穷境,他死也愿意!于是在被抽去龙骨时,暗中运作,将自己七情六欲的一部分割裂出体外,用几百年时间悄悄孕育了一个灵胎,秘密前往鬼荒投入轮回井,才有了如今那个操纵肃慎国如于得水的国师卓应。
“竟是你!”忆山惊恐的瞪红了双眼,跌落下来时,好在纨扇护住了自己。众妖的结界,灵气磅礴,过肤如千万刀尖划过,此时忆山的衣服早已成褴褛,连着脸上都是一道道被划伤的血口,如墨的长发,长短参差,凌乱不堪。她有些气喘,一手扶着受伤的肩膀,垂下的手紧紧捏着象牙纨扇。
在妖物受劫之地,这人间术师,怎也敢在此?!难道就不怕那些大妖吃了他?或者雷霆劫开始以后,也难保他不被劈中,凡人的命,可是轻如蝼蚁。
但看他一脸的无惧无怕,忆山额头隐隐浸出滴滴冷汗,无声划过脸颊,伤口的地方,顿时火刺刺的泛辣,垂眼细看下,伤口竟也有些微微浮肿。
“想不到是我吧?……小、妖。”周身漆黑的国师,手里拿着一颗黑色的丸药,放在鼻子边深深的吸口气,阴鸷的目光流转在忆山身上,忆山后脊发麻。
只听那卓应国师桀桀一笑,“上次一别,小妖可没个招呼啊……”进了桑榆大道,纵使你再有通天本事,也难逃一死!
宁双瑶要她死,尧休大人授意自己要为宁双瑶办事,否则那宁双瑶一个翻脸,那他与尧休大人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我与你,从未有过过节,你为何又要想拿我的命?”忆山凝眉不解,若是想捉自己引渡劫的大妖,那他自己都能进入这青黄结界里来,且看样子还行动自如得很,根本用不着她这种食饵。
“先时狐妖宁双瑶,不是就想杀你了么?”卓应抖着惨白的脸,整个人在暗夜的桑榆大道上,更显阴渗可怖。
“宁双瑶?”忆山轻吐几个字,“宁九歌?”他们都是狐妖,也就是说……“姐妹?”那在结界之外推自己进这青黄结界的,就是宁双瑶了?宁九歌失踪好久,宁双瑶前一阵就攻击过自己,所以绝不会是宁九歌。
只见那卓应国师阴桀一笑,道:“正是。”
“那又与你何干?你不过一介凡人?!”忆山眸中叱咤,将暮说宁九歌是不周山上西王母手下的妖物,而自己从未在什么地方得罪狐族,所以最大的原因,可能源于西王母,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上古天神。
如今凡人也来插上一脚,当真她的命是谁都可以取的么?!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