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栓柱表现得很配合,李卫东还是让孙少安在这边对刘栓柱进行认真的审问。
“少安,审问是一门技术,你要先想好几十个问题,这些问题可以是各个方面内容的,然后将真正的问题,掺杂在其中,开始对刘栓柱问话。问话的速度一定要快,让刘栓柱来不及编造谎言。
同时,当一轮问话完成之后,马上要开启第二轮问话,将刚才那些问题打乱顺序,再审讯刘栓柱一次,然后将他给出的答案跟上次的答案相互对照,要是两次的答案想同,就说明刘栓柱没有撒谎,要是不同的话,你就要格外注意了。”
孙少安哪里知道这些,听完之后眼睛瞬间亮了,重重点头:“李主任,您懂得知识还真是多,您放心我一定不让刘栓柱在我的眼皮子撒谎。”
李卫东对孙少安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在交待完孙少安之后,离开带着孙兰花往罐村走去。
李卫东刚才已经将整件事情想了一遍,要是这次的事情通过镇上的话,说不定会走漏风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罐村的那些民兵动手。
正好前阵子在公社的打斗中,李卫东认识了罐村的民兵队长王二蛋。
王二蛋虽有护妹的毛病,但是人还是挺不错的,比较识大体。
两人聊了几句,很快就成了朋友。
王二蛋曾数次邀请李卫东到罐村做客,只是李卫东最近一直在忙,所以才没成行。
“兰花,你知道王二蛋家在哪里吗?”李卫东走到罐村的村头,忽然停住了脚步。
孙兰花点点头道:“知道,当年金俊斌结婚的时候,我曾去凑热闹。去过王二蛋家,就在村西头。”
李卫东点点头,正准备带着孙兰花往村西头走去。
这时候,两个年轻人扛着锄头,拦着李卫东的路。
“你们看着有些面生,不是我们村的人,到我们村干什么?”
两人的神情都很警惕,其中一位还高高举起了锄头。
锄头锋利的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出点点寒光,映衬在了李卫东的眼睛里。
他眼睛微微眯起,正准备解释,孙兰花走上前,大声说道:“三狗,我们找你们村的王二蛋。”
那个被称为三狗的年轻人稍稍愣了下,上下打量孙兰花,许久才认出来:“呀,是孙家的兰花啊,有阵子没见,你大变样了!”
在他的印象里,孙兰花是个瘦弱的姑娘,还面黄肌瘦,头发的发黄,而现在的孙兰花脸色红润,头发鞭也变得乌黑起来。
“三狗,这位是京城轧钢厂的李主任,有急事找你们王二蛋,你别拦着了。”孙兰花催促道。
三狗听到这话,深深的看了李卫东一眼,点头道:“领导,我在前面给你们带路。”
王二蛋家在罐村算是日子比较好过的了。
他父亲是罐村的支书,他担任民兵队长和仓库的保管员,算是村子里的头面人物。
只是现在王二蛋的心情好像不好,这几天一直躺在火炕上,没有起床。
王二蛋的媳妇儿张杏花从外面洗完衣服回来,将湿漉漉的衣服晾晒在大院里的绳子上,进到窑洞里,看到王二蛋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气得一蹲坐在椅子上,瞪着王二蛋说道:“二蛋,丢粮食的事情,又不能怪你,你整天在家里要死要活的是什么意思!”
提起这事儿,王二蛋这个五大三粗,面对野狼也能不眨眼的汉子,竟然流出了一行热泪。
他愤恨的拍着火炕说道:“杏花,那可是五百斤粮食啊,是咱们罐村社员们的活命粮食,就是因为我一个晚上没有守在仓库里,就被偷了,我的良心过去不啊。”
“看你这话说的,按照村里的安排,你身为仓库保管员,只需要在分粮食的时候,守在粮仓就可以了,其余时间是由村子里的民兵轮流把守。你已经值守了半个月,也算得上是尽职尽责了!是那两个守粮仓的民兵太大意了,竟然在睡梦中,被人用石头敲晕了过去,粮食这才会丢了。”杏花看着王二蛋憔悴的样子,心中难过极了。
发现粮食丢失后,罐村里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指责王二蛋,但是他却就像是被压垮了一样。
王二蛋摆摆手:“杏花,你不理解。要是没有粮食,咱们罐村的社员们就没办法过冬。”
“他们没办法过冬,我也管不住,咱们再不济也能回娘家,我娘家那边已经捎来话了,要是日子过不下去的话,可以回去,他们不会嫌弃咱们两个的。”张杏花拉住自家男人的手说道。
王二蛋叹口气,看着张杏花说道:“杏花,你替我谢谢老丈人,但是现在村子里出现了这种事情,社员们都快吃不饱饭了,我身为村里面的领导,怎么能自己临阵脱逃呢!”
张杏花没想到王二蛋竟然放着好日子不过,留在罐村跟这些苦哈哈的社员们过苦日子。
她甩开王二蛋的手说道;“你啊,就跟你爹似的,是个死脑筋。”
提到爹,王二蛋总算是有点精神了,抬起头看向张杏花:“杏花,爹从镇上回来了吗?”
在罐村的粮食被偷走的当天,罐村的村委领导就跟镇上的领导报告了,这几天他们不停的我那个镇上跑,一来是为了催促镇上的治安员赶紧帮忙破案,另外也是为了向上级求助救济粮。
张杏花苦笑道:“二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镇上的治安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