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车间办公室里,秦京茹一边抬起手看手腕上的手表,一边瞪着对面的女工张王氏说道。
她此时的心已经不在这间办公室里,而是飞到了李卫东身边,秦京茹因为现在就住在宿舍里面,所以并不清楚李卫东已经回来了,还是从工人的口中得知的。
自从知道李卫东会到轧钢厂,秦京茹就想飞奔过去,但是她很清楚李卫东最讨厌那种不把工作放在首要位置的女人。
要是因为私人感情,耽误工作的话,李卫东肯定会发火。
而秦京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李卫东发火,所以只能将心中的焦灼按捺下来。
而她对年的女工张王氏此时却吓得瑟瑟发抖。
秦京茹是个小姑娘,在刚开始担任车间主任助理的时候,这帮子老妇女压根就不服气她,
所以车间内的秩序异常混乱,但是秦京茹在随后展现出来的铁血手腕,却镇住了所有的人。
她在接任的第一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车间里转悠了几圈,将那些刺头的名字都记了下来。
那几位刺头在下班的时候看到秦京茹没有动作,还以为已经拿捏住了这个小姑娘,显得格外的兴奋,回家之后向自家男人和周围的邻居吹嘘自己的厉害。
但是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她们来到厂门口的时候,却被保卫干事们拦在了门外。
那帮子刺头刚想跟保卫干事们呲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扶贫车间开除了。
这个时候,她们才想起来自己只是临时工,并不是正式工,扶贫车间可以随时辞退他们。
那帮子刺头想闹事都找不到地方,顿时都傻了眼,只能悻悻的回了家。
她们的男人在得知她们因为捣乱被辞退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扫帚狠狠教训了她们一顿。
要知道,扶贫车间的工作简单,而且福利待遇好,工作还很轻松,很多正式工人都想着跳槽去扶贫车间,这帮老娘们却不珍惜。
秦京茹的铁血手腕也震惊了整个扶贫车间。
一些临时工认为秦京茹过分严厉了,那些刺头是犯了错,但是也应该给予改正的机会。
另外一些临时工则觉得秦京茹做得很对,对于那些不把车间纪律放在心中的临时工,就不能心慈手软。
不管这些人是什么看法,从此之后在扶贫车间里都是老老实实的工作。
张王氏见秦京茹脸色严肃起来,立刻解释道:“秦助理,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上班的时候分心。请你原谅我这一次,不要开除我,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工作。”
听到这话秦京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张王氏说道:“张王氏,你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张王氏低下头,小声说道:“秦助理,没,没事,俺家里好着呢,啥事也没有。”
张王氏的话,秦京茹压根就不相信,她在接手扶贫车间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临时工的资料烂背于心了。
张王氏自从来到扶贫车间后,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虽然是农村人,没有文化,但是无论是生产效率还是产品的合格率,都比得上那些年轻人。
只不过最近两个月,张王氏每天魂不守舍的,在上班的时候屡次出错,这才导致产品合格率没有达标。
秦京茹道:“张王氏,咱们扶贫车间虽不是正式车间,但是也是个大集体,集体里的工人都是兄弟姐妹,亲如一家人,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可以告诉我!”
按理说秦京茹年纪尚浅,并没有做过思想工作,也不擅长贪心,但是正是她质朴的语言,打动了张王氏的内心。
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张王氏抱着头痛哭起来。
这下子轮到秦京茹懵逼了,一个年纪足以当她中年妇女,当着她这个小姑面哭泣,她该怎么办呢?
“张王氏,有什么话你慢点说,不用哭。”
“秦助理。事情是这样的。”张王氏擦了擦眼泪说道:“俺本是京郊的社员,在十几年前嫁给了俺男人张大汉,张大汉是木材厂的工人,这些年,俺又带孩子又伺候公婆,还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张大汉却看不上俺,一直嚷嚷着要跟俺离婚,当年有俺公婆压着他,他不敢跟俺离婚。
但是前年俺公婆离开人世了,张大汉又开始跟俺闹,他不但对俺拳打脚踢,还喜欢去赌牌。
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花在了赌桌上。
家里三个孩子嗷嗷待哺,上学也得花钱。
好在街道办看俺生活实在是困难,所以让俺进到扶贫车间里当了工人。
我每个月能拿到四五十块钱的工资,也够俺们娘三生活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张大汉的赌瘾越来越大,在赌输了他的工资后,又把主意打到了俺的工资身上。
那些钱可是活命的钱,是孩子们上学的钱,俺自然不能给他。
张大汉就对俺拳打脚踢的,还口口声声要将俺撵出张家。
其实俺对他也没啥感情了,离婚就离婚吧,俺一个人也能活。
张大汉却要把三个孩子都留下,不让俺带走。
孩子是俺的命根子啊,俺怎么能舍得呢!
见俺不同意,他就开始打俺。
俺上班的时候,想起这些事情,就不由得分了心。”
看着一脸痛苦的张王氏,秦京茹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个男人的好坏,是从外貌上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