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待一见她落荒而逃的样子,自嘲的笑了笑,你的所谓爱情,不过如此浅薄。
瞥见角落里的琴,江待一费力的挪步过去,盘坐在琴前,摊开双手看了看,自语道:“恢复的应该可以弹琴了吧。”江待一试了几个琴音,就弹了起来,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很吃力。
一曲完毕,江待一轻抚琴弦,低声道:“还是没你弹的好听呢,你听到一定会笑我,但你会认真听完,不会嫌弃我的,是不是?”
第二天一大早,水清就匆匆走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师兄!”永远不敲门就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李靓,吵道:“水清走了,你知道吗?”
“知道,她昨儿跟我说过了”江待一云淡风轻的说。
李靓脸上谢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回事呀?她不是天天围着你转的嘛,怎么突然消失了。”
“去哪是她的事,你来问我干什么?”
“你少来,交代得了”。李靓才不相信这事与他无关。
江待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定很累吧,回去休息吧。”
李靓去追击襄军,却被阻滞在黄州,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听从江新武的调令先回来了。
“我昨天夜里回来的,太晚了,就没来吵你,歇息了一夜,我可是一点也不累呢。快说,这是怎么回事?”李靓倒是一点也不肯离题。
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江待一坦白道:“她去帮我找一种能再续手脚的药了,说是能很快治愈,能省去许多时间。”
李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听她提起过。那她怎么都不跟你来道个别,也不来跟我道个别?”
江待一睨了她一眼,“她跟你很熟吗?还跟你道个别。”
李靓干笑了两声,“可我有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答。”
江待一看她那个一究到底的表情,只好摊牌道:“本来打算迟一点再告诉你的,既然你非问不可,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告诉水清我是女子的身份了。”
“什么?!”李靓果然急的跳脚,“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告诉他你是……”李靓捂了一下嘴,压低声音,“怎么能告诉她你是女子!会惹出大麻烦的!”
“你看你,我不肯告诉你就是怕你这个样子。”江待一倒了杯水递给她,“怎么说水清也救过我,帮过我,现在又要跋山涉水的为我寻药,我怎忍心让一个大好年纪的女子,把时光错付在我身上,这样的情账我偿还不起。”
“唉……”李靓叹了一口气,“那她知道后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直接就走了。”江待一颇感轻松的说:“走了也好,我压在心口的大石头也消失了。”
李靓突然凑近,一脸玩味的问:“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动心,水清也不错吗,长相,武功,人品都是上佳之选。”
江待一白了她一眼,捉住她的手装作很深情的握住,“你的长相,武功,人品也都不错,咱俩又是青梅竹马,难不成我也会爱上你?”
李靓打了个寒颤,急忙抽出手来,“师兄,我真是怕了你了。”
江待一扬了扬脸,定定道:“同样的道理,我不喜欢水清不是因为她不够好,而是我对她只有朋友之谊。”
李靓点了点头,“明白了,可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你一向谨慎,做出这种事我还是觉得有点疯狂。”
“即使冒险,我也不能看她为我浪费青春,而且,我相信她不会胡言乱语的。”
李靓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水清也会被吓到,我以为她多了不起,原来也这么经不起事。”
“这个消息也算得上是骇人听闻了,她震惊,不理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惠羽刚知道我是女子尚不能接受,更何况旁人。”江待一衔着一抹笑意看着她说:“不是所有女子都有勇气爱上女人,你能遇到雨桐这样的奇女子,多幸运。”
李靓得意又幸福的笑道:“我也觉得我很幸运,桐儿她从不认为我女子的身份是我们之间的障碍。”说到王雨桐,李靓又突然很想见到她,明明早上才见过的。
江待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打趣道:“想干嘛就去干嘛,别在我这杵着了。”
李靓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正要离开,江待一叫住她,徐徐道:“能随时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李靓听的出他话里的羡慕和悲伤,回报他一个温暖的微笑,“不远的一天,我会更羡慕你的。”
江待一弯了弯嘴角,“去吧”。
李靓走后不久,一个指节大小的竹管,从窗外飞了进来,正落在江待一的脚边,他并不惊讶,会心的拾起来,抽出其中的纸条看。
“抵达襄京,一切安好”
江待一小心翼翼的把字条收在钿盒里,盒子里都是一样的字条,或许只有这些才能换他片刻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