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楼上的军情堂,李靓坐在上位,听着众官员事无巨细的汇报军情,频频皱眉。尽管年纪尚轻,尽管是女儿身,却没有一人面上稍有轻慢之色,因为战绩和威望是作假不了的。
李靓是晌午到的徐州,经过一个下午的商议,直到日落时分才散了会议,众官员各自回了府邸,而李靓自己则留在城楼上,既能得到最新的消息又可以给守城的兵士做个榜样。
李靓有些疲惫的倚在窗边,向下还可以看到远处已经改旗易帜的城池,幽幽的叹了口气,心中虽已经有几个对策,明日也还是要出战见识一下敌军将领,毕竟百闻不如一见,光听人家说怎么能够呢,心中计较一番,便关好窗上床睡觉去了,为明天出战养精蓄锐。
翌日,李靓穿好她着人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盔甲,显得英气逼人。这次她只是带了五千人马出城应战,想着还是保存实力的好。
城外襄军的玄难和齐超依旧是大声的骂阵,“你们这些缩头乌龟!还不快出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可不论骂的再难听,守军就是不肯出城迎战。之前出城迎战的,最后都落得个败北丟城的结果,前车之鉴,守军的将领又不都是些愚钝之人,何必为逞一时之意气而丢了城池呢。
城门哗地打开,李靓为首带着军队,策马而出。襄军吃了好久的闭门羹,看到终于有人出城应战,一时间都抖擞了精神。而其中眼睛擦得最亮的当属水清,这回这个女将军应该就是众人口里那个神乎其神的女将军李靓,江待一麾下第一爱将,等了这么久,终于遇到了个厉害的角色。正在她思量的时候,年轻气盛的齐超已经拍马上前,与李靓交上了手。
战场上的李靓与江待一相同都是使用长枪,正巧,齐超也是惯使长枪,使的更是家传的枪法,甚是厉害。
李靓的枪法虽说是不错,但同行家比起来还是差上了一截。打了几个回合,李靓渐渐感到有些难支,这么下去自己难免会败,心思一动,飞快的一个俯身,打向马腿。
齐超猝不及防,跌下了马,刚一站稳,李靓就一枪刺来,铛铛,电光火石,打得好不激烈。落了地的李靓,就像重回水中的鱼,灵活多变。单纯论枪法,李靓确不是齐超的对手,但论内力修为与身手敏捷,却是远高过他。
看着渐渐落了下风的齐超,水清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身到齐超之前,甩出手里的九节鞭缠住李靓的长枪。李靓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青色衣裳的俊俏女子,不难猜出他就是襄朝首位的女先锋水清,抖了抖手中的枪,从鞭子中收了回来,“倒是个标致的姑娘,何必趟这浑水,回去相夫教子不是更好?”
水清冷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那你回去嫁人,相夫教子也不是很好,何必抛头露面的与男人们在一起厮杀。”
李靓环着长枪,随意的抱着肩,调笑道:“夫君我想我是不会有了,但娘子差不多就有一个。”
早就知道这个李靓总是说些出人意表的话,但也没想到会如此罔顾礼教伦常,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还是在两军交战的阵前。水清一贯的处事不惊,也蹙了蹙眉,“懒得与你多做口舌之争,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接招吧。”
水清选的兵器是九节鞭,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她拿在手里正好称手。交手的时候,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几次接触下来,李靓渐渐感到有些不对劲,丹田处好像被划开了口子,内力一点点泄了出去,怎么也提不起来,一个闪身退出了战圈,鄙夷道:“你给我下药?”
水清也不急于进攻,淡淡开口道:“察觉的比我预料的晚了点,不都说你你是什么神医圣手吗,就自己给自己解解毒吧。”
看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说的就是在请人吃饭一样随意,李靓怒火中烧道:“没想到你这么卑鄙,做出如此小人的行径。”
“我与阁下都是小女子而已,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只要能取胜的方法都是好法子,但我也有我的规矩,我这次不会捉你回去,权当是给你个教训,你回去吧。”水清收了鞭子,负手而立,睨了李靓一眼道。
一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李靓,只好咽下这口气,重新上马,带军回了城。
襄军见地方的主将都败下阵来,哪能这么容易放他们走,立刻来追,可刚跑出几步,城门上的羽箭就如雨点一样密集的落了下来,让襄军寸步难行。
水清冷笑一声,自语道:“把退路都算计好了,防范功夫倒是做的挺足。”
回了城的李靓,并没有给自己解毒,她知道水清给她下的只是寻常的软筋散,只要休息几个时辰,过了药效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