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宴群星璀璨,似在对时代宣召,这是一个黄金盛世。
叶辰悠悠而坐,静静饮酒,时而也会抬眸扫一眼宴会四方。
不知为何,看着诸多神子神女,他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悲意,他们皆如耀眼星辰,可岁月变迁中,也终是帝路上的可怜人。
仙武帝尊陨落不过九千年,他的帝道烙印,依旧压制着诸天,欲要在这等束缚下逆天成帝,可能性几乎为零,所谓的帝路争雄,实则是一个古老的笑话,怪只怪他们生错了时代。
如今的诸天万域,与大楚何其相像,芸芸众生,大楚只有一人能问鼎至高修为,而诸天万域也一样,只一人能证道成帝。
悠久岁月,沧海桑田,多少盖世的英杰饮恨,穷毕生之精力,也未能越过那道缥缈的天堑,诸如楚海神兵、诸如战神刑天,明明只差一步,却终难踏出,空留满世的殇痛与悲凉。
叶辰笑了,悲意更浓,在悲哀诸多神子神女,同样也在悲哀自己,不知几千年后的昆仑宴,他们是否也还会如此刻这般谈笑风生,那时的他们,或许已被岁月磨光了所有的憧憬。
“你别笑着笑着哭了。”身侧,还在往葫芦里灌酒的燕老道悠悠一声,“修士走的便是逆天路,又何必在意能走多远。”
“你这话,倒也不差。”叶辰一笑,看向了门口,期望会有转世人走进来,相比那远古遗迹,他更在意大楚的故乡人。
他并未看到转世人,却瞧见小九仙那丫头回来了,气呼呼的,八成是没追到南帝,战力虽强,可速度纵是弱了南帝一筹。
他收了目光,很自觉的封了圣体本源,以免被小九仙认出。
果然,小九仙并未察觉,纵是进阶了圣人,也难破周天演化。
阁楼外还有人走进来,不止是神子神女,就连一些老家伙们也来了,不过待了一会儿便又走了,因为他们极其不合群。
宴会中心云台,有大教神女献舞,舞姿曼妙,惹得满堂喝彩。
昆仑宴会在一次次高潮之后,逐渐平寂下去,鼓瑟笙箫中,陆续有人起身,悄然离去,众人心照不宣,提前去远古遗迹。
叶辰与燕老道也起身,随着人流去了城中心,踏入了传送阵。
昆仑古城的传送阵,极为庞大,传送的距离也不是一般的远。
直至三个时辰之后,二人才走出,面前还是一片波澜壮阔的沧海,一望无际,浩瀚无疆,还有缥缈云雾萦绕,如梦如幻。
叶辰隐隐开了仙眼,盯住了这片沧海,可看到的皆是虚缈,有诸多似隐似现的异象显化,饶是他的仙眼,也难分虚实。
最让他诧异的是,身在他储物袋中的五尊小魔鼎,此刻竟都在嗡鸣,有魔光在四射,有一种迫不及待要冲出来的架势。
叶辰皱眉,不知五尊小魔鼎为何显露如此异状,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无奈,他只得动了秘法,将五尊小魔鼎各自封禁。
“远古遗迹,就在这沧海深处。”他皱眉时,燕老道悠悠一声,说着又拎出了酒壶,优哉游哉的喝着,“未到开启时间。”
“这沧海什么来历。”叶辰隐了仙眼,好奇的看着燕老道。
“此海名为红莲业海。”燕老道开口,“相传乃红莲女帝的一滴仙泪所化,它所存在的岁月,久远的让人无法想象。”
“女帝的泪。”叶辰又皱眉,“难怪连仙眼都无法堪破玄机。”
“古老神话,红莲女帝祭了业火,焚了八荒众神,那滴仙泪便是忏悔。”燕老道继续说道,“身为帝,她造了太多杀孽。”
“能让一尊的大帝如此下狠手,万古前的古老事,必定不简单。”叶辰话语悠悠,“那滴仙泪,或许不是忏悔,是悲凉。”
“你别说,还真有其他野史。”燕老道笑道,“传闻红莲女帝的爱人,乃是因八荒众神而死,她证道后才焚了八荒众神,而她的泪,也是为爱人而流,纵是成帝,也难将他复活。”
“相比古老神话,我更倾向于野史。”叶辰不由得笑了笑,“就如东华女帝和圣君帝荒,他们的传说,亦是可歌可泣。”
“年轻人,说不完的就永远是情情爱爱。”燕老道撇了撇嘴。
“不懂情就莫乱说。”叶辰随意回了一句,便抬眼环看四方。
红莲业海外,已聚集了漫天人影,清一水儿的都蒙着黑袍,昆仑宴上的诸多神子和神女都在场,但皆以用秘法遮了真容。
他没看到姬凝霜,她或许真不喜欢凑热闹,玄荒年轻一代的巅峰神子神女都到场了,却唯独缺了她,倒是有些小遗憾。
除了年轻一代,还有诸多老辈修士,圣王居多,也不乏大圣,也有那么一两尊老准帝,掩了修为境界,行事颇为低调。
他们不得不低调,远古遗迹无条件的压制修为,纵是准帝进去,也一样被压成准圣,同级别,他们也有被诛灭的危险。
他看时,又有一道人影划天而来,亦是浑身都蒙在黑袍之下。
那人很诡异,身体时而虚幻时而凝实,看不清真容,人虽在那,气息却飘忽不定,如幽灵一般,一双眸子冰冷而枯寂。
“寂灭神体。”叶辰喃喃一声,双眸也近乎眯成了一条线,似是认出了那人血脉,与昔年的神玄烽身负乃是同样的血脉。
那是一种可怕的传承,是最让人头疼的一种血脉,神出鬼没。
说到寂灭神体,便不得不提此一脉的天赋神藏:飞雷神诀。
那等神通,已触及了时空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