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门的夜,并不宁静,旱疆的挑战书,便如一颗轰雷,炸遍了大楚,也自大楚,无限响遍万域诸天。
“洪荒族,欺人太甚。”
“天魔入侵时,龟缩不出,天魔被打退,又来作乱。”
“若圣体还在,旱疆安敢这般狂妄。”
“但愿瑶池仙体,能撑住诸天的门面。”
“巾帼不让须眉,圣体同阶无敌,他的妻,自不会辱他的威名。”骂声此起彼伏,但凡有修士的地方,都在谈论此事,义愤填膺自是少不了,谩骂声自也颇多,边荒地带的修士,已有不少起身,赶往望玄星,要为瑶池仙体助战,此番一去,便没打算回来,若洪荒要开打,无人会怯战。
“傻逼,洪荒的都傻逼。”
“谁还有天劫,都给老子压着,搭伴去洪荒渡劫。”
“劈死他丫的。”
若说最热闹的,还是民风彪悍的大楚,大楚人才的嗓门儿,依旧不负众望的响亮,打是打不过洪荒,但若论起骂战,这些个人才们,个顶个的,都是能以一敌百的。
比起外界,玉女峰就祥和宁静了。
众女都在,气氛颇是压抑,身为应战方,姬凝霜比想象中更平静,坐在老树下,为两个孩子缝织着花衣。
“有几成把握。”终是被南冥玉漱一语,打破宁静。
众女的目光,也皆聚在来。
“十成。”姬凝霜抬眸一笑,她这句十成,载着强大自信,这个时代,同阶中除了叶辰、混沌体和赵云,其他皆虚妄,此乃必胜的信念,叶辰都未必拿得下她,旱疆还差点儿火候,洪荒帝子排名第二又如何,终究是帝子级,而她、而叶辰、而混沌体、而赵云,却是货真价实的少年帝级。
她虽这般说,可众女神情,却难掩担忧。
叶辰不在了,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何等的悲凉。
“对战那日,带上大楚全部帝器。”望着恒岳纵玉女峰,东凰太心淡淡道,淡漠的眸,无丝毫人之情感。
“全部?”天老试探性道。
“全部。”
“那诸天门。”
“守它何用。”东凰太心伫立神碑前,望着那一块块元神玉牌,前所未有的疲惫,沧桑神色,刻满岁月痕迹。
她的话,无人有异议。
叶辰已死,也便是说,这个世间,再无人能通冥帝荒了,倒是还有一尊圣体,却所属天魔,让她去通冥,除非地老天荒,没有帝荒,诸天的希望,比绝望更可怜。
如今,洪荒又挑衅,已逼疯了这尊大楚的守护神。
无尽岁月,她带领大楚,兢兢业业,守护着诸天的门户;无尽岁月,她不止一次迷茫,不止一次仿徨,守了一个个沧海桑田,她究竟在守什么,守着家园?守着苍生?
此话,听起来何等的可笑。
洪荒也属苍生,可他们做了些什么,一次次拿大楚做挡箭牌,一次次挑衅,一次次大造战火,肆意屠戮生灵。
既如此,她为何还要做那看门的狗。
如洪荒这等苍生,不守也罢,累了。
就让天魔的铁蹄,踏进诸天好了,待诸天修士全部倒下,下一个便是洪荒,要死,也要拉着他们,共赴黄泉。
没错,身为大楚的守护神,破罐子破摔了。
她都如此,众准帝也看得开,这般想鱼死网破,那就来呗!人被逼的发疯了,啥个疯狂事儿,都做得出来。
众准帝沉默时,突闻轰隆声。
定眸望去,才见三尊极道帝器,自一座地宫横翻了出来,乃帝兵凤凰琴,以及仙王塔和昆仑镜,砸塌了三座山。
这都破的开?
众人色变,眼见女圣体,自幽暗地宫中走出,她神姿翩跹,沐浴着月光,如梦似幻,似踏着时间长河,自遥远时代而来,浑身上下足上万道封印,却随她一步步踏下,缓缓消散,或者说,那些个封印于她而言,便是一个摆设。
她的眸,略显呆滞,如若无灵魂,亦无言语。
好似,自被镇压的那一瞬起,她便不想再对世间任何人,再多说一句话,真正不食人间烟火,不惹凡世尘埃。
“着实小看她了。”天玖深吸一口气。
“无限接近于大成的圣体,果是霸道。”
“更甚同时期的红莲。”邪魔也在,同为女子,这个时代,从没有哪个能让她惧怕,但女圣体,着实让她忌惮,上万道封印、三尊帝器镇压,这都破的开,足见其可怕。
“镇压她。”天老豁的冲天。
“放她走。”东凰太心淡道。
“这。”
“是敌是友,已不重要。”东凰太心神色平静。
她的心境,在场人皆懂。
诸天门都不准备守了,还封女圣体作甚,天魔早来晚来皆是来,何不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这等惊喜,洪荒该是喜欢,因为,诸天这般满目疮痍,他们功不可没。
漫天人影皆默契,为女圣体,让出了一条道路。
意思很明显,你走你的,自大楚出去之后,随便你怎么整,杀戮也好,引天魔也罢,无所谓了,大不了一死呗!
女圣体目不斜视,踏着虚天,渐行渐远。
恒岳宗外,她才驻足。
此番,她并未蒙着黑袍,亦无遮掩身形,就那般立在那,就那般看着玉女峰,看着叶辰的妻子们,看着叶辰的孩子们,如今的她们,没了丈夫,两个小家伙,没了父亲。
不知为何,望着这一幕,她有些莫名的心痛。
这一切,皆是拜她所赐。
也正是他,亲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