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走了,叶辰的脸色,极其的难看了。
诸天打的那般惨烈,哪有心情下棋,不是你家的人,你特么不心疼啊!
“叶兄,博弈一局?”混沌体笑道。
“没空。”
叶辰的回答,依如先前在华山,简单而干脆,只静望苍缈。
天界屏障还未消散,若人界有人借法,他依旧可回诸天,不过,这貌似有点难,他对抗借法,遭了反噬,人王多半也好不到哪去,必也遭了反噬,搞不好,此刻还在床上唧唧歪歪呢?
要不咋说他是周天的传人,就是了解周天的始祖,那个战五渣,的确在床上,倒是没唧唧歪歪,一个反噬,直接堕入了沉睡,一定意义上来讲,他这逆天改道,比叶辰遭的反噬更猛烈。
“添乱。”伏崖脸色奇黑。
一同的还有诸多天玄门准帝,皆在施法,帮人王对抗反噬。
太上仙域,在静谧中迎来了深邃的夜。
叶辰静若雕像,还在望苍穹。
而混沌体,也未曾催促,握着一部古书,看的颇沉迷。
不知何时,才见有人来。
乃太上老君,黑着脸看了一眼叶辰,便取了封神榜,就悬在叶辰身侧,其内浮现的,还是诸天人界的大战,依旧未曾停歇,惨烈而血腥。
咔吧!咔吧!
叶辰的拳头,握的咔吧直响。
那嘶吼声、咆哮声、喊杀声、哀嚎声,交织成了一篇篇悲怆的葬歌,满载着魔性,一次又一次淹没了他的心田,那双看封神榜的眸,瞬间布满了一条条的血丝,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没用,诸天危难,他却回不去,只能做这可悲的看客。
“师尊亲令,封神榜留在此,每日都能见人界大战。”
老君捋了捋胡须,此话,并非对混沌体说,而是对叶辰说。
叶辰不语,眸子充斥赤色,鲜红欲滴血。
“师兄,师尊未免太残忍。”混沌体看了一眼封神榜,传音了太上老君,“他心境已乱,与我博弈,毫无胜算。”
“此乃一道关。”老君悠悠道,“心境大乱,如何上那九重天,若看着诸天血战,还能心平气和的与你博弈,才是真正的涅槃,残忍是残忍了些,却最为直接有效,此道关都跨不过,如何闯那混沌之海。”
“我懂了。”
混沌体深吸一口气,才知道祖用意,这是要炼叶辰之心境啊!看似简单,却是凶险无比,一个搞不好,会成魔障,要真正做到无视诸天战争,何其艰难。
“赢了他,师尊为你强开混沌海。”
老君缓缓消散,有缥缈话语传回。
这话,听的叶辰眸中惊芒一闪,最后看了一眼封神榜,豁的掀起衣袍,坐在了混沌体对面,抬手拈棋,拂手落子。
混沌体微笑,收了古书,也取了棋子。
一棋落定,叶辰随之便下,颇是急促,看样子,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败他的对手。
混沌体神色淡然,自知叶辰用意。
但,他绝不会放水,既是要炼叶辰心境,便放不得水,他需全力以赴,去做那个恶人、去做那头拦路的虎。不将叶辰逼上绝境,他是不会涅槃的。
杀!战!
轰!砰!轰!
这场博弈,并无想象那般沉静。
帝器封神榜中,映现的不止是大战的画面,还有大战的声响,那每一声轰隆,每一声咆哮,都如一把锋利的刻刀,狠狠刻在了叶辰的灵魂上。
叶辰故作淡定,却是神色痛苦、脸色苍白,强行自己不去听,强压自己不去看,可那画面、可那声响,如若有一个梦靥,死死纠缠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祸乱他的心神。
以至于,他拿棋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大楚的第十皇,这一生,还真是凄苦。
而历史的一幕,也真惊人的相似。
昔日在冥界,帝荒为磨炼他,造了一场情劫,险些伤他到心神崩溃。
如今来了天界,又有一劫,炼心的劫,丝毫不亚情劫。
相同的是,这两劫都无比残忍,一个要丢掉爱人,一个要摒弃故乡,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大战,来下棋博弈;要让他听着苍生的哀嚎,来打败一尊丝毫不弱他的混沌体。
这道关,更甚情关。
一个帝荒,一个鸿钧;一尊大成圣体,一尊巅峰大帝,至尊级的两人,果然一个比一个狠,未把叶辰当人看,一前一后两道关,会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
缥缈之上,道祖翩然而立,静静俯瞰着下方,静静看着叶辰。
“鸿钧,汝未免太狠了。”
玄帝悠悠道,眼神儿不是一般的好使,隔着浩渺苍穹,看的真真切切,能见叶辰的苍白,也能知叶辰之心境。
“他需一次涅槃。”道祖淡道。
哎!
玄帝一声叹息,不忍再看,道理他自懂,奈何过程太残忍。
啪!
小竹林中,混沌体又落一子,棋子定在棋盘上,声音清脆。
“叶兄,你输了。”混沌体淡淡道。
对面,叶辰拈着棋,却定在了半空,看棋盘方正,看棋子纵横,不知该落在何处,不觉间,他的棋气数已尽。
“再来。”
叶辰拂手,扒去了所有棋子。
混沌体颇自觉,拈棋落子,未曾放水,也不准备放水,他的棋,便如他的道,浑然天成,一子一万物。
反观叶辰,他的道中,就多一抹混乱了。
棋不成局,道不成意。
他自一开始,便被混沌体压着,纵竭力挽回败势,奈何心境已乱。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