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隆隆!
西方星空,轰隆还在持续。
那是白芷与第四天魔帝。
冥绝已战死,她也到强弩之末,秀发雪白,眉心刻着仙纹,不知开了多少禁法,亦不知多少次强行提升战力,御动帝道力量,血拼天魔帝。
“死,给吾死。”
天魔帝嘶吼,一次又一次攻伐,打的乾坤崩坏,轰的阴阳炸毁,可就是打不灭白芷,那个小小准帝,比他想象中更顽强,战了八百多回合,非但未将其拿下,反被一次次重创。
“纵死,也拉你一道上路。”
白芷冷哼,头悬的是凤凰仙琴,乃东华女帝的本命帝器,来为白芷助战,同为凤凰,与东华女帝有着相同血脉,能与凤凰琴成共鸣,她不是东华女帝,她已有女帝的绝代神姿。
吼!
伴着龙吟,天魔帝化身成魔龙,席卷滔天魔煞,庞大的龙躯,碾的星空崩塌,每一块龙鳞,都闪着帝道幽芒,每一道,都映满了末日之光。
锵锵!
白芷也化了本体,成五彩凤凰,五色的仙霞,笼暮着凤躯,有帝道力量环绕,有极道法则演化,能闻缥缈仙音,已与帝器凤凰琴融为一体。
轰!砰!轰!
惨烈的大战又起,那一龙一凤,从西方的苍缈,一路战到了东方的星穹,帝道魔龙在崩溃,白芷凤躯也在喋血,每有一次碰撞,必有极道的光晕,无限拓向九天十地,有灭世的神威,不知多少古星辰,因此炸灭。
“白芷。”
星空的深处,有呼唤声。
乃天朔,玄古帝之子,虽未战,却也血骨淋漓,不知硬抗了多少帝道余波赶来,只为与爱人并肩作战。
奈何,那一层层寂灭光晕太强,他一次次踏足那片星空,却一次次被撞翻出去,远远只见那只凤凰,沐浴着五彩的鲜血,在与天魔帝血拼。
啊!
天朔嘶吼,眸子已被血丝染红,献祭了本源,聚了护体铠甲,再次硬抗帝道光晕,要强行踏入那星空。
嗡!
毁灭光晕再现,又一次将其撞翻。
那一瞬间,血色的一幕呈现了,他望见了白芷,望见她凤躯轰然炸裂了,跌下了虚无,五彩的凤血,溅满了星空,血色的身影,极其刺目,刺的他灵魂生疼,痛的他肝肠寸断。
噗!
同样坠落的,还有第四天魔帝,漆黑龙躯炸灭,帝躯也炸灭,连带着元神、真身、道根、本源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不。”
第四天魔帝咆哮,欲逆天重生,却难挡那毁灭的力量,在瞬间炸灭成灰,载着不甘,踏上了那黄泉路。
他,也败给了一个小小准帝级,跌落到诸天,本以为是一场至尊的杀戮,谁曾想,竟是一道鬼门关,这里的人,仿佛比太古路上的两尊大成圣体,还要可怕,无至尊坐镇,却是屠了至尊,而他,便是其中的一尊。
那片星空,终是平静了。
天朔也终是过来了,泪流满面,紧紧抱着白芷,强行调动本源,疯狂灌入,欲重燃她湮灭的元神火。
“原来,你也会哭。”
白芷笑的颇凄美,雪白的长发,也染满了鲜血,美眸朦胧,眸光暗淡无比,元神之火已然湮灭,这是临死前,此刻,是她可怜的回光返照。
“燃起,给吾燃起。”
天朔血泪纵横,一声声的低吼,皆是发自灵魂的咆哮,是嘶嚎也是祈求,还在竭力燃起白芷的元神火。
“来世,等你娶我。”
白芷笑的柔情,艰难的抬了手,颤巍巍的摸向天朔的脸庞,欲在临死前,替他拭去那淌满脸庞的泪,世间那么多好男儿,偏偏就看中了他。
那,便是她的情,一见钟情的情。
愿来世为他穿嫁衣,做那世间最美的新娘。
微风轻拂,载着一曲葬歌。
她那暗淡的眸光,已彻底湮灭,那双总不愿闭合的美眸,缓缓的闭合了,那只探向他脸庞的玉手,也轻轻垂落了下去,一代凤凰香消玉殒。
冥绝未让冥帝失望,她也一样,不辱凤凰血脉,也不尊威名。
嗡!嗡!嗡!
帝器凤凰琴嗡直颤,琴弦自动,弹着缥缈的仙曲,是为白芷送行,帝器也有神智,帝器也会悲痛。
这女子,与它主人太像。
万古前,它送走了东华女帝。
万古后,它又要送走白芷。
啊!
又是一声嘶吼,满载着悲痛。
天朔的头发,也白了。
“恭送道友。”
太多修士赶来,见那血色画面,齐齐拱手俯身,无论东华一脉,亦或帝荒一脉,她,都对得起苍生。
唔!
太古路上,帝荒猛地捂了胸口,不知是伤的,还是痛的,嘴角鲜血淌溢,望向的是苍缈,好似能隔着无尽虚无,望见诸天,望见他的徒儿。
有一种印记,刻在白芷的身上,如今印记已毁,他的徒儿,也已葬灭了,世间唯一一个,与月殇同等血脉的人,身毁神灭,烟消云散了。
“芷儿,你会怪师尊吗?”
帝荒轻喃,眸中有泪,那是他的徒儿,同样被他视作孩子,是他一手抚养她长大,偏偏,肩负了一个该死的使命,冥绝是个牺牲品,他的徒儿白芷,又何尝不是,自她有凤凰血脉的那一瞬起,便注定了她的宿命。
“又来了。”
红颜轻语,把他从思绪中拉回。
帝荒收眸,燃灭了眸中的泪水,豁的起了身,四面八方,皆有魔煞汹涌,卷着一尊尊天魔帝、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