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洪荒,昏暗无光。
山岳的最峰巅,叶辰默默看着,自这里俯瞰,能清晰望见列代的至尊,太多都在打盹儿,许是寿元将终,许是疲惫不堪,都累的直想一睡万年。
逗乐归逗乐,但如今这般场景,着实让人悲凉,一尊尊帝,威震寰宇、风华绝代,却都在昏暗天下,走到了命数的尽头。
来之前,他恨洪荒族众帝。
来之前,他也恨大日如来。
此番再见,他着实恨不起来了,后辈恩怨后辈了,在场的每一个至尊,都无愧苍生,在这残破的太古洪荒,近乎耗尽了所有。
曾有一瞬,叶辰看了一眼女帝,女帝依如一座冰雕,一动不动,自始至终,都在望看苍缈,只会在不经意间,看一眼下方的至尊。
高高在上的荒帝,也并非无所不能,欲留至尊命,上苍却不会给她时间。
叶辰收眸,沉默不语。
于他而言,某种希望还是有的,他还是坚信,冥冥法则能篡改,所谓的天道,便类同于阴曹地府的生死簿,只要划去上面的名,或者逆篡改上面的寿命,列代至尊便可延续。
所以,他缺的是一种方法,打开生死簿的方法,至少,得先从天道那,寻出那冥冥规则。
唔!
蓦的,女帝一声低吟,嘴角有鲜血淌溢,本是红润的脸颊,瞬时煞白,身上还有一缕杀机乍现。
只一瞬,女帝便斩了身上杀意,微微闭了眸,下一秒,双眸又豁的开阖。
而后,便是一柄仙剑,自她眉心斩出,斩入了虚无,仔细聆听,还能听闻一道凄厉的惨叫。
“跨时空。”
叶辰轻喃,双目渐渐微眯成线,看出了端倪,有人在跨时空攻伐女帝。
但,遭攻伐的并非面前的女帝,该是过去的她,或许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以至于,过去造的某种伤痕,波及了此刻的她。
方才女帝的一剑,是顺着时空斩了回去,听那惨叫声,多半已诛灭了偷袭者。
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
的确有人在攻伐女帝,却非跨时空,准确说,是有人逆转了时空,如红尘六道那般,降临在了过去时空。
那时,女帝还未融合。
而逆转时空者,便是想以此法,重创女帝,若当年女帝便葬灭,那此刻的她便也会随之消散,没了前身,冥冥规则自会将她抹去。
除非,她早已断了因果。
轰!轰隆隆!
轰声突起,天穹顿的电闪雷鸣,整个太古洪荒,都嗡隆隆晃动,就连脚下的山岳,都欲在摇晃中分崩离析。
这都没啥。
凄惨的是,一尊古天庭的大帝,在瞬间爆灭成灰了,毫无前兆,瞬间化灭,好似,他就从未存在过一般。
叶辰悲意顿现,知道为何如此,因方才一事,至扰了历史轨迹,引发了一系列的厄难,那尊古天庭大帝,便是厄难的陪葬品。
女帝亦满眸悲伤。
虽知会扰历史轨迹,但她不得不斩回去,若当年的她被诛灭,就不是死一两尊帝那般简单了,整个诸天、整个太古洪荒,都可能瞬间倾覆。
事实上,她一直都在篡改规则,欲以逆天大神通,将变革的历史揭过去。
可惜,她虽为荒帝,却不真正具备那等通天的伟力,难以保持历史轨迹不变,只能尽力将伤亡减到最低。
身后,叶辰坐下了,拎了酒壶,洒下了一片浊酒,为祭奠那尊天庭的帝,神色又多了一抹凝重。
他想到了红尘六道。
连红尘和六道都能逆转时空,那外域的至尊,多半也能顺着时空逆流而上,去过去的诸天作乱。
除此之外,还有跨时空的绝杀,任何一场跨时空攻伐,都可能导致历史的轨迹偏离年轮,一旦偏离,或许便会有人因此葬灭,或许如今的一切,都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这一场与天博弈的棋局,可不仅仅存在于这个时空,过去的时空,一样是战场。
“以你的修为,该是能逆转时空回到过去。”
叶辰望看了女帝,寓意也明显,若女帝也顺着时光长河,回到过去的时空,一样可以改变历史。
“不能。”
女帝轻唇微启。
“连红尘六道都做的到,身为荒帝的你,会做不到?”
叶辰灌了一口酒。
“正因吾乃荒帝,才做不到。”
女帝一声轻语,却未曾说下去,见其帝躯上,却有颇多的法则呈现,交织成了秩序链条,似隐若现,每一次颤动,都能引天地共鸣。
这,便是她给叶辰的答案。
叶辰握着酒壶,静静看了良久,才知女帝外现法则的寓意,才知荒帝为何不能逆转时空,只因他们都身负颇多规则,仅仅是法则外现,便能引天地共鸣,他们动,则天地动,时空是撑不住他们的。
这,或许也是天道对荒帝级的某种禁锢,若荒帝杀到过去,还不天下大乱。
可叶辰不懂,既天道早生恶念,欲灭世重生,为何不解了圣魔的禁锢,若给他们逆转时空的特权,也不用这般麻烦了。
这个疑惑,他也思索了很久。
所谓的答案,或许没有想象中那般复杂:那便是天道,也并非无所不能。
叶辰提着酒壶,想了颇多。
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要怪异,便如穿梭时空,未到大帝的红尘六道能逆转,荒帝的女帝却不能。
人太强了,也未必是好事。
若他所料不差,但凡是证道者,都难在时空中随意的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