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爷爷?
陈少陵望着二爷皱眉微愠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陈雪松摆摆手,笑的有些无奈:“嘿,还不是我那好大哥,自打少志小时候,就说什么孩子有富贵相,有主意。然后,让我还有孩子老爹,给与孩子最大的主动权,啥事别干扰……”
胖子暂时没听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支棱着耳朵。
“结果,貌似是挺争气,高分读了上京大学,然后出国,去年呢,娶了外国号称贵族家的媳妇。好么,据说连国籍都改了。兔崽子,他么的,让我逮到,打断他的腿。富贵有个屁用,家都不要了。”
“唉,我就不该听你爷爷的。”二爷拍着大腿,相当的后悔:“你老叔和他家那口子,整天想的受不了,这不,前一阵子去了国外探望,估计啊,过完年就能回来。”
原来是这样。
陈少陵松一口气。
他本以为爷爷陈雪岩,又任着性子,干出了什么奇葩事情。
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啥,人各有志,有恋家的,就有忘本的。
甚至有些人的品性,根本就是天生胎里带来的,就算你围追堵截,生拉硬拽,结果,该长歪的长歪,该出墙的还会出墙。
“我二哥呢?马上过年了,怎么也不在家。”陈少陵不想继续谈论让二爷添堵的事,果断换了个话题。
“嗨,也不咋让人省心,谈了个城里的女朋友,加上他老爹给他在源城买了房子。这一年里啊,村里住两天,城里住几天。前几天,正好是山货交易会,差不多应该忙完了,估摸着今儿下午就能回来。”
“喔,山参生意不错吧,我在燕南省洛城都见过咱们的陈氏老参的牌子。”
“那是相当不错,小二子舍得下辛苦,而且,咱们村陈氏家族在外的人,混的也还不错,都能相互帮衬……”
……
从生意聊到山参,又从山参聊回到陈氏家族。
越聊话题越多,话题一多楼就容易歪。
二爷有些把持不住,逐渐暴露出陈少陵爷爷那般胡吹乱侃的家族基因,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唾沫横飞,眉须乱颤起来。
尤其村里陈氏家族的这点闲事,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各种八卦,各种奇闻,就没有老头子不知道的。
胖子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沉浸式的眉飞色舞,还时不时插两句嘴,开怀乐上一阵。
这种唠嗑,非常对他的胃口,甚至可以说是喜欢至极。
不过,场面过于温馨,让他着实有点念家,但想到他老爸老妈那股子倔劲,果断横下一条心,要坚决抗争到底……
直到二奶奶围着围裙,进来喊大家吃饭,这才暂时关上了二爷的话匣子。
“走啊,先给肚子填饱了,唠嗑,也是个体力活。”二爷笑眯眯的起身,扬着手,招呼两人来到旁边的屋子。
房间不大,餐桌不小。
天色已明,透亮的窗户,大大的朱红窗花和小小的银白霜花交相辉映。
二奶奶口中唠叨着,仓促准备的,太过简简单单,却是实实在在的弄了一大桌子,主要是些崖菜山蘑,野兔家鹅,别有一番风味。
外面寒冷刺骨,房间暖意融融,这般环境,最让人感觉舒适。
在胖子这里,舒适约等于食欲。
完全不顾形象,这货甩开腮帮子,吃的那叫一个香甜,差点把手指头给咬上个牙印子。
陈少陵这么些年,没吃过老家的饭菜,同样下了狠口,边塞边感叹:故乡,亲人,真真的,啥都好啊。
他想不通,怎么总有疯家伙,胡说什么外国的月亮圆……
吃过饭,肚皮紧绷,浑身慵懒。
歇了好大一会儿,陈少陵琢磨着该去老屋瞧瞧,二爷说由他领着前去,被陈少陵婉拒了。
老屋的路,他还是非常熟的,闭着眼睛,或者说就算梦游,也能准确的摸到。
于是,陈少陵和胖子穿戴好,顶着风出门,二爷非要给两人分别扣上个厚厚的皮帽子。
形象顿时接了地气,两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哈哈大笑,由内到外透着畅快。
事实证明,有没有皮帽子,确实不一样。
由外透内的寒气中,不只是头皮,包括耳朵,额头,都缓和,关键是这套打扮,已经彻底融入了山村。
来来往往的村民,完全不会对他们投来任何异样的眼光了。
沿着七扭八拐的小石板路,两人攀高爬低,跳上蹦下。
儿时的回忆渐渐涌上心头,那般的玩耍,那般的无忧无虑。
可惜,日子过的太快,猝不及防间,它就像村边的溪水,要么流走,要么蒸发。
没走多远,陈少陵抚了抚微微发颤的双腿,停在一幢稍显破旧的宅院前。
忍着心头的刺痛,陈少陵掏出钥匙,哆哆嗦嗦的打开拳头大小的的铜锁,迈步进院。
胖子跟着走进去,下一刻,却猛的挺直身子,鼻子嗅着,探头探脑的四处溜达。
“老陈,你小时候一直住这里么?”
“没几年,说起来,我老爸在这院里住了很久。”
望着院落中的清净整齐,再看屋内陈设,同样一尘不染,陈少陵意识到,二爷一家,应该是常常过来打扫。
肯定也像他一样,盼望着能再有那么一天,一大家人能够重新住在一起。
挂在房檐下的辣椒还红着,刻在墙边,测量身高的粉笔印却已经灰了。
蹲在老屋的门槛上,陈少陵陷入到恍惚的回忆中。
胖子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