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麋鹿,魅影如画。
前曲后蹬,半空中舒展着雄壮威武的身形,配合着飘飞溅落的雪沫尘烟,尤显得风姿绰约,美轮美奂,距离人们想象中的仙界神物,只差了个七彩光环。
开阔地面上,矗立的两人,腾身闪在树旁。
陈少陵目不转睛,手中扣着两块石头,准备随时再补上一击。
胖子仰面搓手,紧张兮兮的大开着嘴巴。
此次,麋鹿飞驰横跨的距离,比先前要多出近两米,加上青藤拉扯着粉白花朵,朝向悬崖处,靠近一米有余。
俯冲坠落,刚好鹿首可以够得到。
无限逼近时刻,麋鹿伸长脖子,尝试用嘴巴去衔。
这般的电光火石间,那青藤仍然急速躲避,麋鹿反应也够快,口舌落空后,果断低头,用七扭八歪的鹿角朝细藤翻搅。
莫说只是应激而动的植物藤蔓,就算是成了精的树怪,眨眼间,也很难从扭曲如迷宫般的鹿角中逃脱出来。
刺啦!
鹿角扯住藤蔓,翻转坠落,青藤再坚韧,也无法承受数百斤麋鹿的冲击。
半空中,传来几声清脆的响动,细如蛛丝,张如八爪鱼的藤蔓应声而断,粉白花朵和数段青藤纠缠着掉下,夹杂着绿色汁液,四外迸溅。
“快闪开,有毒!”陈少陵眼见不对,手中石块掷出,击飞数片绿汁,同时一脚将胖子踹开。
两人就地翻滚,跳出七八米外,堪堪躲过漫天的毒汁。
胖子踮起脚尖,望望白雪地面上,激起阵阵毒烟的绿色斑点,有些咂舌,连忙环视周身,又摘下帽子,查看上面有没有被腐蚀到。
难怪并没有极善攀援的小动物去采括空中飞鸟也没有去撕咬,原来,这东西竟浑身是毒。
再看落地翻滚的麋鹿,头上缠绕的藤蔓失了根,灵性顿消,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麋鹿鼻息喷涌着,挣扎着起身,脚踩头甩,用力将藤蔓摘下。
藤蔓上,一朵无比纯洁的粉白花朵,被摔到地上。
陈少陵凑近些,俯身观瞧,惊奇之余,不由得连声称赞。
大如婴儿手掌的墨绿萼片上,隐约显露出血色纹路,围拢着中央,六瓣,象牙状的花瓣。
白若羊脂的花瓣边缘偏偏还有粉色镶嵌着,娇艳欲滴。
经历了风吹雨打,雪掩灰埋,以及刚刚的摔打碰撞,那瓷般的花瓣之上,仍不染毫尘,只有微微的露珠缓缓颤动。
果然绝非凡品。
胖子半蹲在地上,任凭大脑搜索数遍,最终无奈放弃。
“老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边问着,一边伸手去抓。
陈少陵慌忙将胖子手腕扣住:“别动,这朵花,同样含有剧毒。”
透
过墨色眼瞳,他分辨的很清楚,萼片,花瓣,无数细小的纹路中,缓缓透出些青色毒气,虽不浓郁,但寒气逼人。
“啊?不是吧,难不成,是个赔钱货?”胖子缩回双手,皱起眉头:“费了半天劲,搞下朵毒花,这不是纯粹浪费感情么!”
陈少陵没有立刻下定论,他试着引神羽入阴阳眼,拨开重重迷雾,窥视花与萼的内层,反复观察仍一无所获。
这不科学。
以陈少陵对于草药的掌握程度,不说世间种种皆可认,起码能辨别出些许的药性和药理。
可眼前这粉白花朵,他实在想不出,有任何毒性之外的用途。
但陈少陵属于天生的乐观派,从不失望和沮丧,反而想着,如果熊大在场,定然给锲而不舍的麋鹿编写无数血泪剧情了。
要么,就是群族内斗,这货要给敌人下毒。
要么呢,就是藤蔓曾经绊倒过它,这是来报仇来了。
当然,无论咋编,摘朵毒花,貌似对陈少陵两人没啥意义。
扭头再看,身边的麋鹿,前蹄不断腾空,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
激动片刻后,踱步到毒花前,瞅见两人迷惑不解的表情,麋鹿大眼睛眨巴眨巴,斜楞着,好像在说话。
“咦?这家伙,好像在嘲笑我们!”胖子理解的差不多少。
肆意的嘲笑过后,麋鹿仰头深吸口气,随即身子一震,低头伸脖,张口往毒花上喷了些什么。
血沫。
麋鹿咳血。
鲜红的血沫,带着浓烈的腥气,沾染在毒花之上,转瞬之间,隐没消散,似乎被那毒花完全吸收。
肉眼可见,墨绿的萼片,缓缓变成黄褐色,原本的嫩滑消失不见,持续数秒后,彻底败落成枯萎卷曲的残叶,凋零成粉末。
当中的花瓣,急速蜕变,瓷白映成血红,边缘的粉色反而转成煞白,并且,也不再是根根挺立的姿态,柔和了许多,最终,如喇叭般,朝外侧弯曲。
“残月!”
毒花眨眼间,变幻了截然不同的形状,陈少陵立马认了出来。
曾有珍稀的丹经药典描绘过,残月的外形。
重点是,这东西,可以入丹,炼制生筋活骨的丹药,其药性威能极大,就算服用者四肢残缺,也能重新长出!
陈少陵恍然大悟,难怪对于这类东西,各种典籍记载不多,原来,这残月竟然是毒花,饮过麋鹿之血,方才变幻成熟。
两人,免不了一番唏嘘感叹。
麋鹿直勾勾的盯着,见花朵彻底变了模样,这才伸蹄按住,然后用嘴巴,咬下三片。
接着,蹄子一甩,将残月踢出,正好落到陈少陵的手中。
胖子连忙凑上来,捏着鼻子小心问道:“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