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尽菊残,橙黄橘绿。
秋末和初冬,只隔着些北风。
讲堂寒窗旁,此刻并没有什么朗朗的读书声,只有冥想和苦读。
熊大变了,上课再也不睡觉了。要么就是在发呆斜着眼睛偷瞄,要么就是在埋头苦学。
陈少陵抬起沉重如山的眼皮,瞟见熊大刻苦的样子,闭上眼睛嘟囔:“怎么把困意都赶到我这里来了。”
当然,熊大苦学的是辅助系的道法。
他不仅看的津津有味,还专门拿出本子来做笔记,写心得,偶尔还向陈少陵请教些问题,只差写篇论文去发表了。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话一点都不假。
而陈少陵仍然只干三件事,看书,画符,削柳条。只不过,有了跟诸位教员敌我斗争的经验,现在做什么都比较谨慎,把自己隐藏的很好。
之所以削柳条,是为了制作柳钉。这是陈少陵老爸教的,当然是在他老妈不知情的情况下。
道桃佛柳,都是诛鬼的神器,原本并没有什么高低上下之分。只是柳钉个头小,造型简单,削起来要比制作桃木剑容易太多。
这些天,陈少陵摆弄柳条的手法越发熟练,削出的柳钉也有模有样,堪比一些工艺品了。只可惜,现已初冬,这些柳钉本身蕴含的辟邪的能量,远不如春柳那么强大。
陈少陵也有发呆的时候。
这几天,他总在思考修武气息的事情,冲动拳究竟是如何引气外放的?无墨武馆的女孩又是怎么做到二步武境,也有些许气息溢出的?
陈少陵已经是三步武上品境,况且已经进入后期,但看似简单的临门一脚,由三进四,却总是不得要领。他琢磨着,大概需要思考更多,练习更多。
说到境界,熊大最近提高可谓神速,已经一脚踏进一步武境界了。
是不是应该制作些锻体的丹药给熊大呢?
陈少陵忽然想到炼丹的事情,心思转个弯,摸着下巴开始谋划起来。
……
忙忙碌碌,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随着讲堂外清脆的铃声响起,大家纷纷收拾背包,准备各种课外生活了。
讲堂门外,刚迈步出去的一位学员,被人从外面重新推搡回来,踉跄着摔在地上,却捂着背包缩到一旁,不敢有任何的言语。
门口迅速被人堵上,人群中冒出一个,大模大样闯进讲堂,抱着胳膊喊道:“谁是熊清谷?陈少陵在哪里?”
一般这么叫唤的,都是眼高于顶,明知故问。哪怕你站在他面前,他也会喊上几嗓子,展示他的强悍。
陈少陵抬头一瞅,认得,这不就是张成建么。看来是休息了几天,身体恢复了就来报仇来了?
还是那些老黄瓜,这不是继续找拍么?
熊大站起身,铁塔一般,鼻子喷着热气,粗声粗气的说道:“咋的,找我干啥?”
张成建瞧见熊大身旁的陈少陵,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强自镇定,招手道:“来来来,你们两个,出来说!”
说完迅速转身出门。
陈少陵不慌不忙的收拾背包,甩到肩头,单手插兜走出讲堂,熊大雄赳赳气昂昂,把上衣脱下搭在肩膀上,也跟着出来。
拥堵的人朝边上让过,两人来到走廊。散开的七八个人重新围拢起来,站立稳当后,前面几个啪的左右横跨,当中昂首走出一人,众人躬身齐声喊:“常哥!”
出场确实挺有气势的,只可惜,这些人在陈少陵眼中,就好像嗷嗷待宰的羔羊一般,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常威的肢体语言比张成建还要夸张,抖着双腿,颠着下巴,眼皮似乎都懒得抬,就算偶尔抬起,也不知道眼神焦点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就是陈少陵?”尖利细碎的声音,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
陈少陵刚想答话,眼光越过人群,看到级任导师蒋沐媛正从远处朝这里走来,连忙凑到常威身前,一把搂住常威的肩膀:“有事啊,咱们学府外面说!”
常威顿时懵了,使劲挤眼睛,感觉魂都不稳了。
这么反套路么?
要知道,如果人在学府内,万一产生什么冲突,动起手,可能常威等人还会有所忌惮,并不会下死手。
所以,一般学员遇到这种事,定会想方设法的留下,哪有人会主动要求到学府外?
这是嫌学府里面地小,施展不开?
常威气哼哼的抖抖肩膀,想把陈少陵的手甩下去,试过两次,发现根本做不到。
再用上吃奶的力气,还是不行。
陈少陵的手,看起来白净柔弱,但此时就像一把大铁钳,死死的扣住他的肩膀。
他可是一步武中品境,竟然挣脱不了陈少陵的一只手。
常威心中顿时犯了嘀咕,神情忐忑,脚下也开始迟钝:“要不,咱们就在这里说吧?”
“嗨,人太多了,嘈杂,这里听不清。”
陈少陵和常威勾肩搭背的往学府外走。
熊大和张成建满脸疑惑的走在后面。
再后面,跟着七八个魁梧的男学员,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来时不是说好的恩怨局吗,怎么这会成了兄弟局?
“咱们这是去撸串吗?”有男学员小声的问。
“不知道啊。”另外一个撇撇嘴:“先说好啊,我可没带钱!”
“你说的好像谁带了似的!”
“我先预定个腰子吧!”
……
隔着几十米,还跟着些准备看热闹的闲人。
尤其是白阔,满脸开花,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