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觉得,宋娇娇自从落水醒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我只觉得宋娇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现在,我想对曾经的自己说,是我眼瞎了。”
“原来有这种感觉的不只我一个人!我觉得,现在的宋娇娇充斥着一股平和宁静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到她身上。你们看,她跟辛记者站在一起,也好登对,女的美貌娇柔,男的英俊帅气。”
两个知青对着宋娇娇的身影嘀嘀咕咕,王招娣的亲娘孙传芳凑到陆远山旁边,不怀好意地问。
“远山大哥,你儿媳妇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跟个外男有什么可说的,你就这么放心?”
“我自己的儿媳妇,我最是了解,别说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人,宋丫头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就算她跟外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也相信她。”陆远山斩钉截铁。
孙传芳不死心,继续挑拨离间,“你这心未免也太大了,你说你病的躺在床上,你儿子去县城上班又不在家,你儿媳妇一个有文化的知青,长得漂亮还有钱,天天往外跑。
你就不怕她翅膀硬了,飞远了不回来了?或者被别的男人勾走?这要是在我们家,直接把她关起来,哪里都不许去,要是敢跑,腿打断!”
“行了,招娣她娘,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我不乐意听,也不想听。在你们家,女人是伺候人的,但在我们家,女人都是当家做主的。”陆远山皱眉说。
孙传芳一听这话,脸色变得难看极了,“陆远山,咱们两家就算做不成亲家,你也不用说这番话讥讽我吧。你们一家子爷们,让个小女子骑头上,才是丢尽了祖宗的脸面!你都不知道村里人是怎么说你儿媳妇的……”
“哦?我倒是想听听,村里是怎么说我的。”宋娇娇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孙传芳表情一僵,眼神往旁边一避,嘟囔道:“当然是不守妇道了,整天四处乱跑,也不知道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还不敬长辈,谁家正经女人这样啊。”
宋娇娇唇角冷冷一勾,“那依婶子说,正经女人该是什么样的?”
她声音轻柔而缓慢,孙传芳以为她在跟她讨教,顿时把刚才那点尴尬抛之脑后,神气的不得了,瞧瞧,连有文化的知青,都向她学习做女人的道理,她可真了不起。
孙传芳清了清嗓子,摆足了长辈的款儿,“当然是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了,老祖宗的规矩不能丢!”
“婶子教训的是,老祖宗的规矩女人要三从四德,男人会三妻四妾,您这么贤良淑德,是不是会张罗着给我叔添个二房呀?”宋娇娇幽幽地说道。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看好戏的涎皮癞子,顿时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好事的戳了戳孙传芳的男人,“听到没,你老婆要给你添二房了哈哈哈哈。”
孙传芳的男人是个大秃瓢,呲着一口大黄牙,先挑剔地看了眼自家老婆,胸脯垂的像两个倒挂的葫芦,腰比水缸还粗,晚上睡觉弄她都没兴致,他怎么没早点想到讨二房的事。
他声音里藏不住的兴奋:“传芳啊,我也不挑,二房给我找个十八九的就中……”
孙传芳整张脸都绿了,又惊又怒,疯了一样抓挠上去,“你个天杀的懒货!没良心的狗玩意!我给你生儿育女,你闺女还躺在家里醒都没醒过来,你居然还想着要讨二房,伤天理啊……”
男人被她挠的失去耐性,又觉得丢脸,拨开人群脚底抹油,“不是你说女人应该出嫁从夫的,你个疯婆娘……嘶,轻点……我跟你说着玩的,再挠人我可还手了!”
夫妻两人扭打着走了。
宋娇娇抿了抿唇,心里特别不舒服。
为什么?
在农村,像孙传芳这种,被三从四德规训了一辈子的妇女,不在少数。相夫教子是她们的枷锁,以夫为天是她们的束缚,可明明她们身处无间地狱,为什么还要成为男人的帮凶,把下一代的年轻女孩,拉入火海呢?
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女人们就这样毫无思想的,沦为生育的机器,男人的附庸。甚至连在外面多说几句话,都是不符合祖宗规矩,要被驳斥的。
她想起刚才辛记者说的事,突然改了注意。
封建社会虽然已经被推翻了,但是思想上的枷锁还没有彻底被打破。
既然她得了老天的眷顾,可以重来一回,那她为什么不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呢?说不定还可以挽救一些无辜的女孩。
宋娇娇看向老支书,“老支书,咱们的孩子都得去上学,不论男女,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什么?!让娃娃都了,家里的衣服谁洗?饭谁做?”
“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娃娃去上工还能挣点公分,去上学有啥用,不能吃不能喝,每年还得交学费,不去不去,谁让娃去上学谁傻了。”
“我孙子去上学,识个字还行,孙女就算了吧,反正长大了都是要嫁人的,养活的再好都是给别人家养的。”
辛记者听着众人的声音,心中五味杂陈,怪不得刚才他跟宋娇娇提议的时候,宋娇娇婉拒了他,没想到这事开展起来,群众的反应这么大。
他握紧了相机,笑着跟老支书解释道:“老支书,县报刊联合县教育局,在全县的村小,开展一次读书活动,鼓励家里八岁往上的孩子都去上学,您可得好好动员您村里的人,英雄模范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