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宋禹晏转身,泰然自若地扬起一抹笑:“二叔回来了啊,我外祖父有两个白狮子在蒋爷爷这,蒋爷爷让我自己拿回去。”
蒋承善看向宋禹晏的右手,掌心确实握着两个文玩核桃,光可鉴人,品相十分不错。
他微侧开身,让开路,脸上的表情端的是一派儒雅和善,“老爷子在找你。”
宋禹晏微笑着点了下头,攥紧核桃,抬步走了出去。
外头蒋老爷子打包好了几罐茶叶,还有老朋友给他寄来的土特产,满满登登一大摊。
宋禹晏推脱不得,来的时候空着手,走的时候手里都快要拿不下了。
“总算把这些东西都解决掉了。”
蒋老爷子如释重负地往藤椅上一瘫。
“我刚淘到一套品相不错的四座楼,您要是喜欢,改天我给您送来。”
蒋承善给老爷子斟了一杯毛尖,举手投足间,十分稳健儒雅。
收音机里放着经典戏曲,咿咿呀呀,婉转的曲调让人心情沉醉。
蒋老爷子手指打着节拍,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不用,你穆爷爷的那对白狮子还在我这,我正新鲜着呢。”
他语气颇为得意。
东西果然是从老朋友手里抢过来的,才更好玩。
蒋承善动作一顿,“咦”了一声,“刚才小晏不是把白狮子拿回去了吗?”
蒋老爷子面色陡然一变,瞪着穆宅的方向吹胡子瞪眼睛,“好你个诡计多端的老穆头,连个核桃也舍不得给我,还派外孙来偷,真是白瞎了我那么多好茶叶!”
蒋承善漫不经心地勾起一抹笑,眼底晦涩难辨。
看来小晏刚才果然撒谎了……
宋禹晏一路紧赶慢赶回了家,连气都没喘匀,就冲进了穆老爷子的书房。
“慌里慌张的,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穆老爷子声音十分苍劲浑厚,眼角眉梢,具是不怒自威的气势,也就在宋娇娇面前,是个慈善和蔼的长辈,平时对待他们兄弟三个,要多严厉有多严厉。
宋禹晏退回门外,敲了敲门,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首长!属下有要事汇报!”
穆老爷子面色这才稍微好看几分,“讲!”
宋禹晏大步流星来到老爷子面前站定,“我这次出去碰到了一对夫妻,两人跟蒋三叔、三婶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
穆老爷子整个人都弹坐而起,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全然被这个消息打破。
“千真万确!”宋禹晏目光十分坚定。
从在国安农场看到那对“傻子”夫妻,他就觉得眼熟,只是姓氏对不上,直到刚才在蒋爷爷的橱子里,看到那张照片,他真的确定以及肯定,他没有认错人。
只是,两人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到蒋家,而是选择隐姓埋名,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农场里呢?
这个疑问短期内,注定得不到解答,正如宋娇娇想要给砖窑厂找个管事的目的,一直没有达成。
“招聘消息都散播出去好几天了,今天还没有人来报名吗?”
宋娇娇完成每日的视察工作后,又例行询问了曹大锤一遍。
“没有。”曹大锤摇摇头。
宋娇娇叹了口气。
曹大锤只当她是为了砖窑厂未来的发展忧心,这才一天问自己好几次,对宋娇娇不免更加崇拜了。
“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报名了,夫人要不再等等。”
宋娇娇脸上的表情,十分高深莫测。
“不,我等不及了。”
实则心里,早就烦的不行。
再继续每天早起,她早晚变成秃头。
所以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管事,帮她分担一下工作量啊。
“算了,山不就我,我自就山!”
宋娇娇十几分豪迈地一拍巴掌,“大锤,咱们走!”
曹大锤跟在后边欲言又止。
他想说,没人来报名,是有原因的。
就连他这个大老粗,都觉得招人的要求太高了。
17岁,男的,初中及以上学历,有会计经验,这些也就罢了,最后那个,只有一个患病的老母亲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人家父母健在的,就不配来工作吗?
这招人的条件,倒像是为了什么人量身打造的一样,先有萝卜后有坑?夫人在等谁?现在又是去找谁?
曹大锤很快就揭晓了答案。
他跟着宋娇娇,七拐八拐,来到了一片熟悉的地界。
城西的杏花巷,斧头帮的旧址。
自从斧头帮被民警收缴后,这块繁华的地界就很快荒凉了下来。
除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就是因为犯罪程度轻,提前被放出来的二流子、小混混。
这不,曹大锤就见到了熟人,他毕竟之前给黑老大当保镖,对斧头帮的成员不说认全了,也算是眼熟了个大概。
“诶,那不是歪毛?”
只见一个贼眉鼠眼,眼下青黑的小青年,蹑手蹑脚翻过了一道低矮的院墙。
认出眼前破旧的老房子,宋娇娇低喝一声,“遭了!是筠心家!”
歪毛跳进了院墙,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地。
“谁来了?”
正房里传出一道老妇人的声音。
歪毛理都没理会,径直朝着西屋走去。
刚走到门口,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老鼠眼陡然一亮。
事成了!
推开门,只见一个身形单薄如纸的少年卧趴在地,瞧着纤弱可怜,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