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宋娇娇冷冷说着。
“娇娇,你还好吗?”
沈锦文环顾一圈陆家寒酸破旧的院子,想着这个点大家应该都上工去了,就一点都不避讳地走进院子里,看着宋娇娇深情地说。
“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很担心你,生怕你被欺负了,所以清早我连工都没上,一起床就来看看你。”
一听他这话,宋娇娇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跟脚面子上爬了只癞蛤蟆一样,她呵呵冷笑,“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了?”
她实在阴阳怪气,被她捧惯了的沈锦文面子挂不住,却挪不开脚步。
一直知道宋娇娇长得好看,没想到今天看了她洗脸,竟然这么漂亮,整个人容光焕发的,精神极了。
她小脸沾上水珠后,白里透粉,软嫩得仿佛剥了壳的鸡蛋,闪着莹润的光泽,这么近的距离,连一点瑕疵都没有。
准是跟泥腿子干了那事,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真是让他觉得恶心,要不是看她人傻钱多还好骗的份上,他都不想搭理她。
这不,他看上了供销社的雪花膏,就来找她要钱了。
“娇娇!”他心里憋着火大声一喊,“陆家这么穷,亏待你,我就说要别嫁,哪有让新娘子用清水洗脸的啊,我那里有好肥皂,可是蜂花牌的,等会拿给你用!
还有我一个亲戚,最近在供销社上班,刚进了一批玫瑰味的雪花膏,我托关系给你搞点?女孩子哪能不用点香香的东西。”
宋娇娇闻言动作一顿。
她从前被他诱哄,掏钱后,沈锦文总是会给她一份,所以从不疑心。
但现在他的眼神让她特别不舒服,他盯着她,像是盯着一块大肥肉。
宋娇娇似笑非笑地说:“要钱?要不我直接把钱包放你那算了?”
沈锦文笑得眯眼,“好啊好啊,只要你信我,当然可以,你放心,你随时取用,我随时给你。”
他虽然喜欢的是温柔贤惠的宋英,但也不妨碍他接受宋娇娇的示好,毕竟哪个男人不想坐享齐人之福,怪只能怪宋娇娇自甘下贱,上赶着倒贴,现在先哄着她搞点钱花花,等回城之后,他立马就撇开她,要是能再睡睡她占点便宜就更好了……
盯着他贪婪的脸,宋娇娇的眼神越来越凉。
因为继母的关系,她虽然跟亲爹关系不太好,但却是三个哥哥的掌上娇,宠得不行,他们怕她在乡下受苦,每个月都会给她寄很多东西跟钱。
她比很多知青过得都好,平时也没少接济宋英跟沈锦文,要是被她的哥哥知道,他们省吃俭用的工资,都被她拿来给别人献殷勤,怕不是得气死。
她以前可真蠢!
宋娇娇猛的将手帕摔进水盆里,水花溅了沈锦文一身。
沈锦文抖动着白衬衫下摆,装不下去了,“宋娇娇,你又发什么疯!”
“到底是谁发疯,沈锦文你还要不要脸!”
他靠她养着,一边接受她的示好,不拒绝不负责,一边拿着她的钱勾搭小三小四,她可真是个冤大头。
这时,一个身影小旋风一样冲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却气势十足,质问沈锦文,“你是谁,你来我家干什么!”
见陆平安维护她,宋娇娇心里涌起一股热流,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小平安,没事,他没钱了,来咱们家讨钱呢。”
什么?
讨钱?
沈锦文懵了,她不是刚说把钱包都放他这里吗?
陆平安懵懂地哥说,只有山上的道士、秃驴,才会挨家挨户讨钱花,他是哪一个?”
宋娇娇噗嗤一声乐了。
“那今天嫂嫂也教你一下,世上还有一种人,他们整天想着不劳而获,拖人民的后腿,小平安想知道吗?”
陆平安很配合地点点头。
“是叫花子,”宋娇娇指了指沈锦文,“瞧见没,他就是叫花子,叫花子就长他这个样,堂堂一个大男人,靠女人养活,连他爹娘的脸都丢尽了,还光荣的知青呢,以后改叫下三滥得了。小平安要是不好好学习,可就跟他一样没出息。”
陆平安吓坏了,牢牢抱着宋娇娇的胳膊,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满是害怕,“嫂嫂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叔嫂俩一唱一和,把沈锦文最在意的读书人的气节跟脸面当玩笑话,让他怒火中烧。
“宋娇娇,你什么意思!”
他眼里闪着窘迫的羞愤,面色青白交加。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想我的!就当我一腔真心喂了狗,既如此,你以后就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嫁了人的女人就不值钱了,自己纡尊降贵来找她,她还这么不识抬举,必须给她点教训尝尝。
他的背影颇有几分被戳到痛点后的恼羞成怒,仍然端着读书人高高在上的架子。
落在宋娇娇眼里,既虚伪又矫情。
他明明早就跟宋英搅合在一起了,还对她摆出一副深情模样,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她冷笑着,“我有老公不信,信你这狗日王八蛋?滚,你要给姘头买东西,自己掏钱去!”
说完,她还不忘补刀,“你从前欠我的钱,别想赖账,我都一笔一笔记着,改天我会让陆悍荇亲自去找你要,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让我男人打断你的腿!”
给他的钱,送他的礼物,他吃进嘴里的都得吐出来!她的东西,就算扔了都不给这种人渣!
听她提起陆悍荇,沈锦文心里猛的打了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