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洗完澡,擦擦身子,准备穿衣服出去,衣服是她刚才随手从箱子里拿的,一件亚麻的浅绿细格纹长裙,她正从头往下套。
咔哒一声。
洗澡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冷风忽得一下吹进来,冲散了氤氲的热气,宋娇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视线被衣服挡住,不知道是谁进来了,猛的下蹲,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啊!”
“是我。”陆悍荇声音哑的不像话。
是他呀,他进来干什么,不知道她在洗澡吗?虽然前世跟男人做那档子事做了很多次,可以说是最了解对方身体,但全都是在晚上熄了灯之后的。
现在青天白日的,太阳还挂在西边,哪里都是亮堂堂的,她在他面前,身上只穿着小内内,正从头往下套裙子,他眼神热辣辣的,落在她身上就跟烙铁一样,看哪在哪烧一个洞,她很没有安全感,很害羞,越是着急,越出错,她的裙子卡在了脖子上……
“你先出去呀。”
她声音都软了,白皙的皮肤,泛起了一层粉色的红晕,就跟三月的桃花一样。
陆悍荇猛地回神,骤然转身,一头撞到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夺门而出。
他斜腿支在墙上,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来,他大脑一片空白,神经都是紧绷的,满脑子只有那一抹耀眼的莹白……
吱呀一声。
宋娇娇推开了洗澡间的门,姿势摆得有些奇怪,拧着一张水嫩青葱的脸叫了句陆悍荇的名字。
也不等他开口说话,宋娇娇先转过去身:“裙子的拉链坏了,你帮我看一下。”
宋娇娇很瘦,还特别白。
亚麻长裙的拉链拉到一半,露出半边白皙的脊背,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她皮肤粉白粉白的,一掐一包水似的,估计是刚才自己折腾了一阵了,她纤细柔美的脖子出了汗,黏着几捋湿发,顺着她肩颈曲线垂落,洇湿了肩头的布料……
陆悍荇喉结无意识地滚动,走近了一些,两人就挤在这窄小的洗澡间里,周围热气氤氲,混着女儿香的甜香味勾人至极,他大脑一片混沌:“……怎么弄?”
宋娇娇稍侧过些头,抓起他一只粗糙的大掌,带着往她腰上放:“这里,你往上动一动,我够不着。”
拉链不上不下的,拉拉不上,脱也脱不下来,把她手都累酸了。
陆悍荇僵硬着手脚又往前走了一步,裙子拉链精致小巧,他怕给捏坏了,一直收着力,又怕扯到她的肉,俯身垂头,瞧得仔细些。
“好像别住了。”
他说话时,灼热的气息拂过她颈侧,宋娇娇觉得耳根发烫,“有东西扎我,你好好找找。”
陆悍荇从她发红的小巧耳垂挪开视线,僵滞地抬起胳膊,隔着衣服摩挲在她后背。
有东西扎她,本来是刺痛的,但现在被他粗糙有力的大掌一碰,激起一阵痒意。
“痒……”她拐着弯儿的一声酥麻入骨,陆悍荇的手骤然收紧,随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用了点力去碰,娇小姐顿时抽了口气,身子也跟着颤了颤。
“疼……”她有点委屈,又拿了几分娇。
“有根针。”
陆悍荇低哑的嗓音就在她耳后。
他抿紧唇线,喉结重重滚一下,干燥粗糙的指腹,贴在她的皮肤上,顺着她脊沟的曲线下滑,摸进裙子里侧,她娇嫩的皮肤很滑,比身上的裙子要绵软百倍。
他动作很迅速,宋娇娇几乎来不及反应,他就将针取了出来。
是根绣花针。
宋娇娇想起来,临行前,是继母帮她收拾的衣服,是有多恨她啊,恨不得她去死,心随之一空,眼泪也顺着滚了下来,从前跟继母关系有多好,多亲近,现在就有多恨。
她攥着拳头,身子微微发抖,脸色很不好看,厌恶之色特别明显,陆悍荇看在眼里,刺在心上,他碰她,她就觉得这么厌恶?明明之前还软软地往他怀里扑,是因为跟沈锦文和好了?
……
到了晚上,宋娇娇坐在炕上,拿出了从邮局买回来的邮票跟信纸。
她准备先给哥哥们写信。
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从小就跟家人的关系不太好,哥哥们觉得她骄纵无理,爸爸骂她烂泥扶不上墙,下乡后,更是没有收到过家里的一封信,她试图写过,但是并没有收到回信,日积月累,她对爸爸跟哥哥的怨恨越攒越多,关系越来越冷。
但现在,她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她写的信,是宋英抢着帮她寄的,家里寄过来的包裹,也是宋英抢着领的。
会不会,是宋英动的手脚?
这样想着,她试探着给关系最好的三哥写信:
三哥,你一定要提防继母秦爱华,她跟宋英……
写到这,她写不下去了,用钢笔将这一行字划掉,重新换了一张信纸。
三哥亲启。
好久不见,我在这里一起都好,不知爸爸的身体如何,哥哥们工作是否顺利……期待你的回信。
她简单寒暄了几句,然后合上钢笔,将信纸小心装到了信封里,准备先试探试探哥哥的态度,明天去邮局里寄出去,另外寄出去的还有一封给有关部门的询问信。
她想试着要到陆老爹当年退伍费的有关凭证,看看到底有多少钱。其实寻常妻子没了,女婿赡养岳父岳母是理所应当的,那为什么王老太太要让陆远山背上害死妻子的罪名呢?就好像是故意加重陆远山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