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是依据自己来自后世的记忆,知道袁术这家伙,一直就笃信自己是“代汉者,当涂高”这个谶言的应验者,故而从在豫州立足时起,就在做着皇帝梦。
虽说如今不知传国玉玺是否已在袁术手中,可吕布相信,即使有他这个搅局者,以致吕布的性格和命运发生了大逆转,也改变了天下情势,可袁术这些人,性格和为人处事上,该当是没有太大的改变的。
这个理由很强大,徐庶却毫不知情,好奇地问道:“主公如何会断言袁术会另有想法?”
吕布一时语塞,这个问题,要回答好,可就是需要长篇大论才行,可吕布如此判断的依据,其实也就只是基于他的记忆而已。
没办法,他只能打个哈哈,答道:“袁术一直与袁绍不融,当年袁绍组建关东联军,袁术虽然参与其间,却一直拒绝率军到酸枣,而是自行其是,与孙坚联军,共攻伊阙关,试图抢下袁绍的风头。这一次,袁术只怕会视曹操的示好为投顺,明面上,他就算是坐拥豫州、扬州和兖州,这会否让他错误研判形势,虚荣心大涨,以致做出一些令世人匪夷所思的事出来?”
好在徐庶对此没有深究,追随吕布多年,他和贾诩常常会惊叹于主公吕布偶尔的灵光一闪,以及那些粗看起来纯属瞎胡闹事后却证明极为深谙人心的壮举,故而对吕布关于袁术的断言,他只是记在心中,留待日后验证,没有深究吕布所讲的这番不像是理由的理由。
三日后,大军如期开拔,徐晃,呼渠泉,则会到曼柏整军,从曼柏启程。吕布亲率大军,自箕陵出发,北上沙陵,云中,分兵驻守后,再转向西行,在咸阳与徐晃和呼渠泉大军会合。
一直到大军抵达稠阳塞时,才见到拓跋鲜卑精骑的踪影,一如年前那次一样,一见到汉军的到来。拓跋鲜卑精骑就弃城而走。仿佛他们存在的理由。就仅仅是监视汉军的动向。
临沃,九原,两城的情形也是如此,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九原城内。城门一闭,第一阶段的行动,至此顺利结束。
就在吕布率军进入九原城内的当天夜间,斥候就回来禀报,拓跋鲜卑精骑,分为数队,在九原城外现出踪影。
一连三天,九原城都是城门紧闭,只是偶尔开启。供斥候进进出出之外,城外的拓跋鲜卑精骑,步步紧逼,已将汉军斥候的活动范围,压缩到九原城周围二十里范围。
次日天色刚亮。九原城四座城门就轰然洞开,马蹄声打破晨间的寂静,精骑自城内倾泻而出,在城东汇聚一处后,即轰隆隆往东北方向驰去。
那里,正是满夷谷入口所在,乃是自五原穿越阴山,北上大草原的谷道所在,如不走这条路,就须绕道朔方郡内的高阙。
当然了,阴山横亘绵长,其间谷道众多,能够穿越的谷道,亦不在少数,可是能供大队精骑穿越的谷道,除了满夷谷之外,就数高阙。
这支精骑正是吕布亲率,帐下大将,徐晃,马超,张辽,典韦,庞德,呼渠泉,李肃,曹性,悉数带上,总计八千精骑,可是吕布手中最为精锐的班底。
吕布此行,并不是急吼吼地寻拓跋鲜卑精骑决战,而是摆出一副查勘满夷谷谷口地形的架势,后续还会有一系列的举动,目的则都是只有一个,就是引诱拓跋邻中计。
一路疾驰,马蹄轰鸣,就连大地,都似是在微微颤抖,拓跋鲜卑的精骑是三千人为一队,面对着规模比他们大很多的汉军精骑,即使左右各有两支精骑远远地窥伺着,还是没有那个胆量,上前一战。
黄昏时分,吕布再率精骑返回九原城,前往满夷谷,一来一去,刚好一天的时间。
次日,天色未亮,九原城四座城门再次轰然大开先是精骑四出,汇聚于城东,而后护卫着数百辆大车,五千步卒,浩浩荡荡往满夷谷开去。
如此浩大的架势,当即被拓跋鲜卑斥候飞马禀报给拓跋邻,拓跋邻的第一反应,就是汉军要在满夷谷出入口,扎下大营,将满夷谷封死。
可是知道归知道,面对着汉军的数百辆大车,拓跋鲜卑的斥候分不清哪些是辎重车,哪些是车弩,再加上护卫的汉军精骑高达八千,除非拓跋邻能聚结整个部族的精骑,否则,根本就不能奢谈一战。
接下来的坏消息,果然不出拓跋邻所料,汉军抵达满夷谷谷道口后,就地扎营,以百余辆大车,前后分为三排,将满夷谷狭窄的谷道堵了个严严实实,而在面向五原一侧,更是开始就地兴建一座类似稠阳塞这样的要塞。
这个时候,拓跋邻不合时宜地想起汉人的一句俗语来,关门打狗,虽然这么说,对他自己,以及拓跋鲜卑部族,都很不合时宜,可在得知汉军正在满夷谷入口处大兴土木时,他想起来的,就是这么句话。
问题的关键是,任凭拓跋邻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出来一个好的应对之策,汉军在满夷谷出入口兴建的要塞,单看汉军大张旗鼓的架势,就知道坚固程度,与稠阳塞恐怕会差不到哪里去。
更关键的是,汉军摆明了以车弩封堵住满夷谷谷道,难道他能为了重新打通满夷谷谷道,派部族勇士纵马拿命去填?
拓跋邻深深地吸上一口气,一筹莫展,最后无奈,只能安慰自己说,一旦击溃汉军精骑,到时压根无需去攻,汉军守军自己就会崩散掉。
整整一个月,满夷谷出入口处的大兴土木,就没有停歇过,期间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