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被席谨衍送回陆家的时候,已经虚弱不堪,一点力气也没有,被席谨衍软软的抱在怀里,一路到了楼上卧室里。
陆谈和妻子赵清,面面相觑。
等席谨衍下楼的时候,才顾得上和陆家二老打招呼:“伯父伯母。”
陆谈点头,看了一眼楼上,却是说道:“这次是我们陆家有失体统,还希望你代我向你父母道个歉。夏夏年纪小,希望你包涵。”
席谨衍微微摇头,不甚在意,“伯父严重了,席陆两家三代世交,一定会顾念情分。”
陆谈倒也放心,问:“你和夏夏的婚礼打算怎么办?”
席谨衍抿了抿削薄的唇角,“她旧病有点复发,婚礼缓一缓。”
“这样也好,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岂料,席谨衍却淡淡开口道:“不了,她随时有可能发作,我留在这里。”
陆谈和赵清心里都异常感动,自然点头应允,有席谨衍在,陆夏的病情,他们似乎才能真正放心。
席谨衍再上楼的时候,陆夏已经虚弱的躺在床上酣睡许久,她看起来很累,他就坐在她身旁,静默的看着她,一晚上都没合眼,清醒到天明。
陆夏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一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还没彻底清晰,就听见一个寡淡的声音问候:“醒了?”
头疼欲裂,她按着脑袋挣扎着坐起来,迷迷糊糊的,仿佛全然忘记了他们昨晚发生的任何不愉快,声音软糯:“你怎么没回去?”
席谨衍的声音清冷,他起身,背着她,看了一眼一边早已准备好的结婚协议书,“既然醒了,就签字吧。”
陆夏的手,刚从额头上放下来,思维也刚刚清晰,心里一抖,望着那所谓的结婚协议书,脸色唰的惨白,“席、席谨衍,我说过我不想和你结婚的,你、你不能这么逼迫我!”
她鲜少直呼他的大名,通常都是“二哥”,再小的时候,“二哥”这个称呼还没诞生,她叫他“谨衍哥哥”,可是现在,他不许她叫“二哥”,她更加叫不出“谨衍哥哥”。
席谨衍微微侧身,眼神略不屑,拿过那一式两份的结婚协议,递到她跟前,削薄唇角微启,只吐出一个字:“签!”
他手里的黑色水笔,她迟迟不接,席谨衍少有的耐心全部都被磨光,他咬了咬牙,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甩在一边的小柜子上,紧紧攥着她的手,容不得她一丝一毫的挣脱和反抗,捏着那笔和她的手,强硬的在女方一栏,写下了两个小楷字:陆夏。
字一签,他甫一松手,她一个巴掌啪一下甩在他素白清俊的侧脸上,咬牙切齿:“席谨衍,我讨厌你!”
席谨衍侧着头,仿佛一点也不在意,淡淡的哼了一声,径自起身,拿走小柜子上的两份结婚协议书,走到门边,冷声提醒道:“陆夏,从今往后,你是我席谨衍的妻子,这个事实,谁也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