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锐再醒来时,已经身在天书之外。而那厚重古朴的巨大天书,早已消失不见。
算了算时间,不多不少,一个时辰已过。距离捉草结束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不敢再多做停留,拍醒依然安沉于“静”字诀下的千薇。千薇自储物宝器中取出果脯肉干,分与宁锐简单食过,未多言语,便跟着他一起上路。
路上,宁锐未作隐瞒,将“死亡之林”一事说与千薇知晓,包括对宋奇险恶居心的揣测。千薇狠吃了一惊,吃吃笑道:“尽管之前对你已足够重视,看来终究还是有些小瞧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连‘死亡之林’都知道!这下我就放心了,如此看来,你所说的出行之路倒还真有几分可能。”
宁锐瞧不顺她自信满满智珠在握的样子,有心唬唬她,就言出路就在“死亡之林”内,千薇却是不信,笑道若真要进去“死亡之林”寻找出路,她宁愿就呆在这里,一动不动。
宁锐笑了笑不再理她,昂首阔步,急急朝着“死亡之林”方向赶去。
半个时辰后,二人来到了“死亡之林”边缘。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千薇面se有些变了,收起一贯的嘻嘻笑脸,讶道:“……你这不会真的要走去死亡之林吧?”
宁锐笑而不答,继续前行。
千薇急行两步跟上宁锐,伸双臂拦住他,神se肃然道:“莫要胡来。你不知这‘死亡之林’的可怕之处,我听我父亲和宋霸天谈起,这里所种植的花草均是六阶以上的,甚至更高,极难对付,武道八重灵合以下之人根本无法活着出来。最重要的是,它们基本上都已开灵,每i需要大量的活人来喂饲,非常喜欢虐杀,为了生长的需要和情绪的舒畅,怎么残忍怎么来……”
宁锐笑道:“是不是有的喜欢用锯叶逐断切掉人的四肢器官,人痛苦哀嚎得越厉害,它就吸食得越香甜,喂饲效果就越好,成长得也越茁壮?是不是还有的喜欢吸食‘净人’,逮到活人后,用藤蔓将身体固定,头皮自眉毛之上以棘叶进行环割,去掉头顶部分,然后顺着切口向下灌入亿万数蚁,树蚁沿着皮层攀爬游走,悉悉索索咔咔哧哧,人就会奇痒难忍,最后忍不住奋力朝上一窜,从头顶切口处直接窜出,瞬间整个人皮肉分离,成为没有肮脏皮囊的‘净人’……?”
正说着,恰有一阵痛自骨髓的凄厉哀嚎自“死亡之林”内传出,声浪带起阵阵回音,遥遥传荡出去,说不出的渗人。yin风徐来,掀起血雾阵阵,腥腻膻臭的气味熏得人头晕眼花,几yu呕吐。
似乎听到了宁锐的话语,整个丛林上空刹那间暗沉了下来,数不清的毒障血雾聚拢威压而来,变幻不定,似一张张笑容可怖的厉鬼之脸,随时yu扑过来吞噬二人。
千薇打了个冷战,急急退了两步,面se惨白,如同见了活鬼一样,结结巴巴道:“你……你又如何知道这些?”
要知道,这十阎草宫是她父亲千辰最大的秘密,而“死亡之林”更是秘密中的秘密。即便是她,也从不让知晓,现在获得的这些点滴信息,也是在她好奇心促使下,长期坚持不懈偷听下来的结果。隐隐间,似乎这是父亲与青蚨万家共建的秘密植场,也是制衡甚至以后对付大渊主诸葛韬略的最大凭仗。据父亲对宋霸天道,这个秘密在整个人渊之中知晓的不足五人,且皆是一起生一起死的兄弟,那么宁锐这jian猾可恶的小子又是如何知晓,而且知之甚详的呢?
宁锐自然不可能告知其实情,玄乎乎道:“这下相信我所说的出行之路了吧,怎么样,要不要进去?”
千薇哼道:“别激我。只要你敢,我没道理不敢!”
“这是你说的,只望你说话算话。”宁锐故弄玄虚地望了她一眼,径自前行,直直朝着“死亡之林”方向而去。
宁锐自然不可能真的进去“死亡之林”,里边的花草虽珍稀值钱,还是比不上小命要紧,逗弄千薇固然可以消减疲劳紧张,却也绝不至于冒这么大的凶险。只因墨三所说的绕行小径就紧贴着“死亡之林”的外围,所以看上去,就跟真的大马金刀视死如归要杀入“死亡之林”中去一样。
千薇面se几变,终究还是狠狠跺了跺脚,跟上前去。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渐渐已不足十丈距离,幽森如魔窟般的“死亡之林”就在面前,阵阵肃杀之意携带滔天血味肆意而出,如有实质的狂风巨浪一阵接着一阵,前行阻力重重,步履维艰。浓重的恐怖死亡气息经过无数年的沉淀已渐成实质,锋锐兮兮,吹刮得周身裸露在外的汗毛酥酥而断,肌肤疼痛难忍,战栗出颗颗肉眼可查的细小肌粒。
一种说不出的恐怖威压在二人身上渐渐加重,如同虫子靠近蛛网,飞蛾逼近火焰,周身不知不觉间已被汗水湿透,千薇再也忍不住,停下脚步,又惊又怒道:“宁锐,还道你是同我言笑,没想到居然真的要进去!我看你是疯了,不进去我不知道会不会死,但进去必死无疑,且死状凄惨,血肉尽毁,尸骨不存。本姑娘不同你玩了,要去你自己去,明年今i,我去你坟头祭烧黄纸……”
宁锐心中顿时发苦,墨三曾言“死亡之林”周边十丈之内已是极其危险,最好不要发出太大动静,眼见小径已到,不曾想一路沉默的这位小姑nainai却突然爆发,只希望不要惊动激怒生在外围的什么危险花草才好。
谁知脚下刚一踏上小径,突闻“吱吱”一阵锐鸣,尖啸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