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残局后,洛蒙赛音一行人继续朝匈奴北部进发。
可巧的是,还没走出去一个时辰,便又和刚才那一伙胡匪相遇了。
鉴于刚才双方大打一架,所以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洛蒙赛音等人没想再和他们纠缠,而是怕耽误吉时,各走各的路。
聂明珠也掀开小车帘去看,那胡匪头领正坐在马上,脸色黑如锅底,十分难看,对着站在地上的老头大吼大叫。
那老头背对着聂明珠,白发苍苍但身板看起来还硬朗,只是穿的不多,正在和胡匪伸着手说什么。筆趣庫
胡匪头领被吵的烦死了,他朝老头嚷嚷着什么。
后面的胡匪受不了了,那人抽出镰刀来,冲到老头面前作势要咔嚓他,但又未立刻动手。
聂明珠觉得怪异极了,这群人杀人如麻,怎么对一个看起来也是他们绑架的老头子这么没辙呢。
“主子在看什么?”荔枝问。
聂明珠摇摇头放下帘子:“那胡匪又抓了个老头,真是什么人都不肯放过。可惜我们刚才和他们起冲突,我也不好再出面让全队停下来救他。”
荔枝默然,聂明珠说的也没错,毕竟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低调点的好。救自己人也就算了,多管闲事还是要不得。
正当聂明珠以为此事与他们无关之时,车队却停下了。
前方传来策马的声音,马鞍纯金流苏的响声也是独一份儿的,聂明珠几乎立刻就听出这是洛蒙赛音的马。
她再次掀开车帘去看,果然洛蒙赛音驾马朝那群胡匪奔去,口中还喊着住手。
聂明珠充满了好奇,这位小王子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他不管不顾的停下去找胡匪手下留人,肯定有原因。
遂她也下了马车,裹紧披风往后面走去。
宇文灵也憋坏了,从马车上跳下来便追聂明珠:“七嫂,等等我!”
聂明珠嗔怪道:“你风寒刚好,不在车里呆着跑下来做什么。”
宇文灵浑不在意道:“我好奇啊,洛蒙追出去了啊,到底怎么回事?”
聂明珠也摇头,慢慢走了过去。
洛蒙赛音下了马,站在离胡匪不远不近处,看样子正盘算要怎么救那老头。
聂明珠也走过去:“赛音王子,你认识那老者?”
洛蒙赛音道:“我不认识,但天下人都认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明珠带着探究的心理去看胡匪与老头的争执。
白胡子老头扯了扯胡匪头领的羊皮褡裢:“你先下来小老弟,我再和你商量商量。”
胡匪头领脸色铁青,他忍耐着,把褡裢从老头手里拽回来:“你想干啥?!没得商量!”
老头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肚皮,开始和胡匪念经:“古人曾曰,问世间情为何物?我想说,没钱饿肚子的都是废物。”
胡匪头领帽子都被吹翻了,他怒吼道:“半个时辰前你刚吃了半只羊!你他奶奶的狗肚子吗吃了就拉?又饿了?!”
老头道:“可我已经半个时辰没吃饭了。”
胡匪气的一拍脑门,恨不得就地昏过去。
“滚滚滚!老子养不起你,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老头委屈道:“可是你们劫了我啊,我得跟着你们走,不然这茫茫草原,你们难道想扔下我一个孤寡老人不成?要知道,我还没向你们传授坑蒙拐骗偷的上乘心法……”
胡匪头领一口气顶在嗓子眼,他气的哆嗦着从马背上跳下来,两只三角眼都瞪圆了,他拱手道:“你是祖宗,活祖宗!我供不起,我错了还不成吗!”
聂明珠惊呆了。筆趣庫
她认出了那老头是谁,她难以置信道:“不会是……”
洛蒙赛音和宇文灵同时回答她:“是周寅。”
叫周寅的老头耳朵灵光的很,他顺着风声答应了一声,然后回过头看到了聂明珠三人:“是哪个在叫我?”
聂明珠震惊:“真的是周子!”
九州七国群雄汇聚,乱世易成名。
周寅便是那个名头最响之一。
他和丘常引丘夫子被誉为南丘北周,都是举世不出的大才。
一个心怀天下却不愿入朝为官,不惧朝廷威慑,不惧高门权贵,倾毕生心血为天下学子散播桃李芬芳,培养出一个又一个人才,为九州天下人尊敬的丘夫子。
而另一个便是传言精通秘术,可通天意,可知地心,鬼神莫测,行踪不定的周寅。
周寅当年也做过官的,四十三年前在臻国做过太师,但他过于离经叛道,过于大言不惭,满嘴胡言乱语。
最后说臻国国运将尽,大罗神仙也保臻国存活不过四十五年,因为这句话而触怒当时的皇帝,被剥夺权位赶出朝堂。
但周寅岂是一般泛泛之辈,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立了自己的拂尘在祭坛上,道:“若天意如此,祭坛可碎,地可裂,字为龟。”
臻国皇帝嗤之以鼻,不许任何人去碰他的拂尘,他要让所有人看着周寅的话有多么荒唐。祭坛方圆一百米,皆是以燕国以北的寒石所筑,刀斧不能破,水火不能移。
他才不信周寅的话是准的。
臻帝道:“就让所有人看着,周寅的话都是狗屁话,纯属乱吠!”
周寅气定神闲的回了臻帝一句:“狗吠的欢那是因为这里粪多且香。如今这屎盆都干巴了,臻国?狗都不来!”
说完他就走了,把臻帝气了个半死。
说来也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