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蒙赛音和宇文灵果真如阿昔毕力格所说,在马场里等着聂明珠了。
阿昔毕力格牵着骑马的聂明珠,并未急着进马场,而是站在外围看着他们。
聂明珠也不忍去打扰。
两人一人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洛蒙赛音在前方边骑边回头跟宇文灵眉飞色舞的交流着,而宇文灵则小心驱使身下的马,不满的对洛蒙赛音抱怨着什么。
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极好。
新婚燕尔,聂明珠一眼便看出来洛蒙赛音和聂明珠之间暗流涌动的情愫。
有些东西不需要言之于表也足够让别人看明白了。
宇文灵总说和洛蒙赛音是盟友,是共同的“家乡人”,可在聂明珠看来,他们两个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兄,七嫂!你们站着干嘛,还不进来跑两圈!”宇文灵一身鲜艳的红色长袍,在碧蓝的天空下明艳极了。
她朝两人挥手,银铃似的清脆笑声顺着清风飘荡到聂明珠耳边,如同最清澈的湖水,冲散所有阴霾和浮躁。
聂明珠欲下马走进去。筆趣庫
阿昔毕力格阻止她,道:“坐着吧,我牵着马,不会摔了你。”
聂明珠不敢强行从马背上爬下来,只能任由阿昔毕力格牵着她和马进了场地。
洛蒙赛音朝空中放了声极特殊的哨音,不多时,一只隼便扑扇着野性难驯的翅膀在洛蒙赛音上空徘徊。
阿昔毕力格笑着用匈奴语和洛蒙赛音说了什么。
洛蒙赛音笑道:“不要担心,已经养了很久,可以驯化。”
说完,隼高高飞走,洛蒙赛音驾马前行,英俊的身形渐行渐远,显然是控制不住想练练马术了。
聂明珠和宇文灵两个菜鸟一人占着一匹马坐在马背上装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洛蒙赛音在马背上的英姿。
他时而侧身而俯,时而蹲于马上单手挎缰绳,时而仰卧在马背上任由辫子随意的垂在脚蹬上。
他的姿势千变万化,无论怎么刁钻古怪,都能轻松驾驭,聂明珠和宇文灵忍不住鼓掌喝彩。
阿昔毕力格看到聂明珠眼神里流露出敬佩的目光,忍不住技痒,也想卖弄一番,他搓了搓手上前豪气一挥:“牵我的马来!”
不多时,一匹纯黑鬃骏,浑身黑的发亮,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被仆人牵了出来,还在不停地甩着笼头,似乎十分不满被束缚。ъiqiku
洛蒙赛音速度慢下来,原地踱步:“怎么王兄,来赛一场?”
阿昔毕力格一个飞腿骑到马背上,动作之流畅利落,聂明珠呆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他是怎么上的马。
“来啊,谁怕谁?先说好,输了怎么算,赢了怎么算。”阿昔毕力格道。
洛蒙赛音想了想,立刻道:“要是王兄输给我,我要你的骏马春猎的时候借我。”
“好。”阿昔毕力格毫不犹豫的答应,同时提出要求:“要是你输了,你要给我当三个月的马夫,给我刷马扫粪。”
洛蒙赛音哈哈大笑,少年神采飞扬:“这个有趣,成交!”
聂明珠和宇文灵骑着马退到一边,周围的匈奴人越来越多,都跟着起哄。
自有人清好场地,从马场为始,来回五里地的距离,谁先回来谁赢。
一声令下后,洛蒙赛音和阿昔毕力格如同两只离弦的利箭,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周围一片兴奋的呼啸叫好声。
聂明珠也被带动的心跳加快,阿昔毕力格在一瞬间几乎和身下的黑马融为一体,他躬在马背上,任凭马儿如何颠簸,他的身形稳如松柏,几乎一动不动。
很快,两人都不见了踪影,只剩马蹄践踏的一路狼烟。
聂明珠对赛马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她问宇文灵:“五里地,大概多久能回来。”
宇文灵捋了一下耳边的流苏,道:“他们两个骑的都是千里马,五里地还不够热身的呢,不到一盏茶,他们必回。”
众人翘首以盼,眼巴巴的看着两个王子消失的方向。
不多时,远处接应的人吹着口号往马场里赶,应该是他们已经在返回了。
聂明珠和宇文灵抻长了脖子去看。
极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昔毕力格蓝紫色的长袍,在大风中被吹的没了形状,不过依旧不减风姿。
终于,在众人兴奋的尖叫快要冲破人耳膜的那一刻,阿昔毕力格率先半步带动身下的黑马飞跨进马场,洛蒙赛音紧随其后。
两人在马场里徘徊,为身下的骏马卸力。
众人纷纷夸赞阿昔毕力格威武。
阿昔毕力格只朝着聂明珠笑。
聂明珠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既不张扬又很客气。
遛够了马,阿昔毕力格从马背上一纵而下,把缰绳扔给了仆人,对洛蒙赛音桀骜道:“记得给本王子刷三个月的马!”
众人哈哈大笑。
洛蒙赛音也豪气道:“愿赌服输,刷就刷!下次再战!”
阿昔毕力格朝聂明珠走过来,那眼神里似乎带着邀功的意味。
聂明珠并不想和他对视,她故意忽视他的眼神,往他身后望去。
马场中只有她和宇文灵两个人骑在马背上,地上的风景和人群一览无遗。
聂明珠的视线在越过阿昔毕力格的时候,恰巧看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人群之中。
他是那么的不显眼,那么的平庸,可聂明珠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色变了。
白里透红的脸蛋上,血色刷的褪尽,她坐在马上拉着缰绳,不知不觉勒紧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