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阿昔毕力格见大汗动怒,他急道:“儿臣,儿臣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如此,就看在儿臣初次……”
他话未说完,便被宇文钺冷冷打断:“一时糊涂尚能做出此等龌龊之事,若是有心为之,岂非立刻便要杀人?”
“你!”阿昔毕力格被宇文钺堵的语塞,他瞪着宇文钺说不出话来。
聂明珠瞥了他一眼,随后移开目光。
大汗脸色气的青紫,他指着阿昔毕力格骂道:“事到如今还在狡辩!本汗竟不知,你居然觊觎凌王妃!”
聂明珠无声冷笑。
他不知道?ъiqiku
这几个月以来,阿昔毕力格脚前脚后的跟着她,大汗会不知道?
不过是在宇文钺面前撇清关系罢了。
大汗继续骂道:“色迷心窍的东西,那司徒有仪是什么人?那是燕国皇妃!你也能被勾了魂,天下别人家的女人就那么香!”
阿昔毕力格虽然不服,但大汗说的是实话,他也分辩不出什么,他铁青着脸,皱紧眉头,直挺挺的跪着,任凭大汗骂他骂的狗血淋头。
大汗越骂越来气,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一起骂了出来:“成亲之前你就四处招惹女人,本汗以为为你配婚,又赐给你几个百里挑一的美人,你能收收心,不曾想你愈发反了!什么人你都敢招惹。真是连洛蒙赛音的一半都不如!”
前面的话阿昔毕力格尚且能忍得下去,但听到自己不如洛蒙赛音的时候,阿昔毕力格的脸色彻底变了。
“父汗!”阿昔毕力格磕头:“此事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发誓,以后绝不再犯!”
大汗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点。
宇文钺冷笑,不肯放过他:“大王子如今也到了而立之年,怎的还如此天真,发誓?发誓有用的话,那各国制定律法做什么?”
阿昔毕力格怒道:“宇文钺!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宇文钺并没有多大的声音,但雷霆之怒蕴藏在平静的话语之下,低沉阴森,让人闻之胆寒。
大汗眼珠子一转,陪笑道:“那依凌王之意,该如何惩罚阿昔毕力格才算合适?”
宇文钺只盯着阿昔毕力格,一个眼角都没给大汗,道:“若按本王素溃你这位大王子,本王定要五马分尸才能解除心头之恨。”
大汗面上的肌肉狠狠一抽。
宇文钺,他竟张狂至此。
“但,”
宇文钺停顿一下,狭长漆黑的瞳眸之中深不见底,他漫不经心的看着阿昔毕力格,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本王与大汗私交颇深,不愿因大王子殿下而败坏多年情义。可明珠所受的委屈,也不能白白算了。”
聂明珠挑了挑眉,她大概猜出宇文钺“以牙还牙”的行事作风。
她轻轻的“嘶”了一声,黛眉颦蹙,红润的唇瓣微微咬起。
宇文钺立刻紧张的扭过头:“怎么了?何处不适?”
聂明珠指了指大腿上伤口的位置,叹息道:“腿上的伤,刚才又疼了。”
宇文钺目光一沉,继而道:“明珠腿上的伤,大王子殿下不会忘记是怎么来的吧。”
阿昔毕力格双目中是狂暴的烈焰,但他仍然在忍耐:“好!这一刀,的确是我欠凌王妃的。”
说完,他抬起一条腿蹬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拔出随身携带的半月刀,猛的扎进自己的大腿里,刀尖都在颤抖。
鲜血很快滴答答的落下。
阿昔毕力格脸色苍白,但到底是条汉子,他没吭一声,道:“这一刀,是还凌王妃的,若是凌王妃觉得不够,你可以亲自给我一刀。”
聂明珠揉了下白嫩的手指,摇头:“还是算了,我不想在清醒的时候还要伤人,有什么意义呢?我也不想伤自己,可当时也是逼、不、得、已。”
最后四个字她一字一顿,足够阿昔毕力格仔细咀嚼很久。
聂明珠最过不去的,是她以为的救星,却是和司徒有仪一起谋划害她的人。
她当时朝阿昔毕力格伸出手来求救,却被他无情的打入深渊。
这是她最心寒之处。
所以之后的一刀,也是提醒自己,不要再轻易相信你以为可信任之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背叛你,给你最致命一刀的,往往是没有防备的,你以为的朋友。
聂明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成功把宇文钺的怒火拱到一个新的高度,他听懂了聂明珠话里的含义。
大汗道:“这样给凌王妃赔罪,如何?”
宇文钺目光阴冷的转头,道:“大汗以为如何。”
“这……差不多行了吧。”
宇文钺放下茶盅,道:“大汗若想终止合作,大可以明说,不必骑到我夫妇头上来,还逼着我们忍下去。”
大汗脸色变了变,尽可能温和的道:“凌王这是哪里话。”
“大王子殿下一错在不该受人蛊惑,二错在趁虚而入,想趁明珠之危,三错在明明是以同伴的身份出现,却成了推明珠入深渊的刽子手,若我没有及时赶到,伤了明珠的性命,大汗以为,本王还会在这里跟你商量吗。”
宇文钺一番条理清晰的话语,堵的大汗哑口无言。
大汗自知理亏,又知道自家儿子不争气,若不做出点实质性的惩罚,只怕宇文钺夫妇不会善罢甘休。
大汗思来想去,道:“阿昔毕力格的性子的确该好好磨一磨。”
宇文钺道:“本王也不想再称呼他为大王子殿下,这是本王最后一次称他为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