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钺坚定异常:“太后,臣自知辜负太后慈心,愿被削去爵位,降为郡王,只要太后消气,收回纳妃的决定,即便撸了臣所有的爵位贬回庶民,臣也甘愿。”
太后气的脸都不是正常颜色了,她哆嗦着手指指着宇文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映秀见情况不对,赶紧把小公主抱了出去。
太后道:“哀家猜着了,原来你不是不满意哀家给你说亲,你是不满意现在的生活呀,你想回归庶民,回楚国继续当混混啊!怎么,让你回归宋国王室是哀家的错,把你调教成一代英王也是哀家的错!让你功成名就名震天下也是哀家的错!哀家不该管你,不该操心,你又不是哀家的什么人,哀家何苦操这份心。”pδ
“太后恕罪!”聂明珠慌忙下跪,道:“王爷一时急怒,无意触怒太后。”
太后现在看聂明珠也不顺眼了,她努力平了平怒火,道:“你们也不用跟哀家请罪道歉,是哀家多嘴多事,非要先跟你们商量一嘴。哀家就该让皇帝直接下旨把人送你们府里去,看你们到时候还敢不敢这么硬气的说抗旨!”
宇文钺脸色阴如锅底,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宇文乾和皇后在捣鬼,他和聂明珠也终于明白,为何要把盛安交给他们抚养。
太后不知这里面的腌臜事,宇文乾也算准了他们不敢说。
怎么说。
说你儿子看上了弟媳妇?
呵。
只怕太后会当场气的背过气去。
“你也不用跟哀家使性子,哀家不想看见你,出去!”太后道。
宇文钺也不想看见太后,起身直接拧身就走。
聂明珠行礼退后,跟着宇文钺后面离去。
“明珠,你留下。”太后沉声道。
聂明珠顿住脚步,只得停下。
“太后。”
太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给阿钺纳妃一事,你是正妃,你如何看。”
她如何看?
聂明珠垂下眸子,还能如何,早晚的事罢了。
“臣妾,听从王爷心意。”
“你少来那一套!哀家不知道你们?宇文钺在你面前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他什么不听你的?只要你肯点头,他会不依?”太后怒道。
聂明珠冷笑,什么意思,这是要怪罪她不够贤德大度?
太后道:“哀家也不是要讨你的嫌,非要管你们小夫妻的事,可哀家再不开口,你们的脸皮可也真是不薄。”Ъ
聂明珠听她话不对,缓缓下跪。
见聂明珠态度诚恳,太后的神色放缓,道:“哀家也就把话明说了,刚才阿钺在,哀家不好当他面把话说太多,可你们成婚两年多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这像话吗?宗室里都是怎么议论你的知不知道啊明珠!”
聂明珠抠着手指:“臣妾不知。”
“你成日一个人霸着阿钺你自然不知,可你不仅是阿钺的妻子,你更是大宋的王妃。哀家知道你做了很多,也受过很多委屈,但自古以来,正妻哪个不是如此过来的?你既坐了这个位子,就该承担起这个位子的责任,为自己的夫君广纳良妾,开枝散叶就是你的责任。”
聂明珠不置可否,从太后的角度来看,的确没错。
“可你是怎么做的?一个正妻该做的你什么都没做,只一个人霸占了阿钺,狐媚了他的心。怎么就没有容人的肚量呢?哀家记得你刚嫁过来那一年,还张罗着给阿钺找侧妃,原来都是装出来的?还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作为和亲公主的教养在哪里?”
太后越说对聂明珠的怨言越多,聂明珠听着听着,也气的脑壳直响。
到头来,都变成了她什么都没做,她狐媚,没肚量不能容人,没教养。
太后没骂一个脏字,却比直接骂了更让聂明珠生气。
她以为她战战兢兢孝顺太后是克尽臣媳之责,原来在太后眼里,她特么居然有这么多的不是之处。
聂明珠想骂人。
“当然了,你也不是没生养过,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从那以后你是再没结过果儿!明珠啊,别怪哀家苛责,哀家说句不吉利的话,阿钺征战沙场,没有人是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的,万一有了万一,你不能让他连个后都没有啊。”太后越说越伤心,拿起帕子拭泪。
聂明珠叩首:“臣妾知错。”
太后抹净眼泪,道:“别在哀家面前知错,你得让阿钺再娶几个才行,早点生几个孩子,哀家也对得起,对得起……”
最后的话她没说出口,但聂明珠猜到了,是太后对得起老凌王的嘱托,诸如此类吧。
聂明珠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长安宫。
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却清楚的很。
是啊,她是大宋王妃,是凌王之妃。
皇室子弟要三房五妾开枝散叶,这是正统大孝,而不是小儿女情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纯属放屁扯淡,幼稚至极。
在皇族之中,简直是不可能的,有违人伦天理的事。
给宇文钺纳妃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普天同庆的喜事,怎么会有人不祝福不同意呢。
想当年司徒有仪就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嫁宇文钺,但最后作过了头,不了了之。
但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只要宇文钺是臣子,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她看过许多的话本子,有许多和宇文钺一样身份的王爷等等权势滔天,恨不能骑皇帝脖子上去。
可话本子终究是话本子,和现实有一定差距,现实就是,他们为人臣子,君为臣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