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乾继续道:“所以阿钺,朕知你不快,但正因为你我是至亲兄弟,朕才只能拿你出气不是?”
宇文钺低下头去,微露愧色。
宇文乾拍了拍宇文钺坚实的肩膀,语重心长:“到了关键时刻,朕能信任的兄弟也只有你一个。朕虽有其他几个亲兄弟,可说实话,反倒不如你,阿钺,朕只能仰仗你了。”
宇文钺立刻拱手退后一步,诚心认错:“陛下,司徒氏之事是臣莽撞,陷陛下于如此艰难的境地,都是臣的错,请陛下处罚。”
见宇文钺终于被打动了,宇文乾这才微微抬起下颚,神色也一扫阴霾,颇为动容道:“你我兄弟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
宇文钺道:“臣也不想如此做,可每件事都针对明珠而来,臣身为人夫,岂能不为其出头?”
宇文乾赞同的点头:“匈奴的事,朕听了也很震惊,太险了。若明珠真的落入燕国的手里,只怕燕国和臻国会联起手来给宋国施压,彼时的阿钺正在突厥,岂非大乱?”
聂明珠默默不语,宇文乾这几句话说的倒是事实。
“所以此事让明珠受委屈,朕亦于心不忍。”宇文乾看向聂明珠,背对宇文钺,丝毫不掩饰眼底的炙热。
聂明珠瞳孔微颤,不敢去和宇文乾对视,她垂下头去。
宇文乾察觉身后宇文钺的气场不对,气氛微微凝固,他又换了幅温和模样,转身道:“所以朕才特别能理解阿钺所做的一切。”
宇文钺皮笑肉不笑,轻轻抬了下唇角。
“那臻太子珩,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宇文钺借机问。
聂明珠下意识的握了握手指,不由得紧张起来。
宇文乾复杂的看了眼宇文钺,随后再次把目光放到聂明珠身上,慢悠悠道:“这个嘛,其实魏珩所做之事,朕哪怕此刻对臻国开战也不算什么,但明珠一直为大局着想,朕也不想做的太过。”
聂明珠立刻道:“陛下不必顾念臣妾,该怎样做就怎样做,臣妾是宋国王妃,不会因私情置喙国事。”ъiqiku
开什么玩笑,万一以后臻国都有什么事,宇文乾就会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聂明珠身上来,到时候两年不是人的也是她,难做的是宇文钺。
宇文乾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快被他压下去:“好,既然明珠如此识大体,那朕便令太子珩归国,同时告诉臻国,聂明珠从此后是我大宋王妃,朕不许他们伤害你一分一毫。”
聂明珠敷衍的行了个礼。
她心里厌烦的很,宇文乾三句话不离开她,什么为她着想,不允许别人伤害她等等。
宇文钺还在这儿呢,宇文乾这么做分明是暗地里给他们气受,他们还不能说什么,真是令人恶心。
好容易送走这尊瘟神,聂明珠心里也有了打算。
她回到房间,拿出了那把一直如影随形的匕首。
纯金的刀鞘,流畅的刀形以及镂空花纹图案,上面镶嵌各色宝石,真是漂亮。
抽出刀来,雪亮的刀刃,反衬出聂明珠清澈明亮的双眸和嫣红的唇瓣。聂明珠盯着这柄刀许久。
甘棠端水进来,看到聂明珠抽刀发呆,她吓了一跳:“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聂明珠还刀入鞘,道:“这刀,跟随我多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
甘棠听的发懵,什么上辈子这辈子的。
“主子,您……您还好吧?”pδ
聂明珠最后抚摸一遍刀身:“只是从今以后,我都不需要了。”
甘棠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她怕聂明珠想不开,只能原地罚站盯住她。
聂明珠挑眉,把刀递给甘棠:“明日你依旧找人,把刀送回臻国,送到聂府上。”
甘棠神色大震:“主子!这是您的陪嫁,这如何使得?!”
聂明珠淡淡道:“我说使得就使得,我不要它了,送回去,送回我父亲那里去。”
聂明珠一向嘴软心硬,但凡她决定了的事,绝不会反悔。
甘棠不敢再劝,她默默接过刀,应下差事。
聂明珠想起甘棠和罗忠的事,道:“对了,你和罗忠将军如何了?”
甘棠先是一愣,随后肉眼可见的脸红了。聂明珠忍不住笑道:“看样子你们感情很好呀。”
甘棠羞的低下头:“主子总是拿奴婢打趣。”
聂明珠注意到她手上戴的白玉镯子,水头极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市面货。
她牵起甘棠的手细细端详那镯子,柔声道:“罗忠对你也很好,既然如此,等来年开春,我和王爷便为你们主持婚事如何?”
甘棠脸红的发紫,她都不敢看聂明珠一眼,浑身僵硬。
聂明珠想大笑,但怕甘棠恼了,她赶紧道:“你去吧,这件事还要跟王爷商量过才行。”
甘棠僵硬的离开聂明珠,走到门边了才回头行礼,依旧不敢抬头,声如蚊蝇却字字清晰:“一切……听凭王妃和王爷安排。”
说完这句话,甘棠羞的捂住脸,扭身跑了出去。
聂明珠笑的眉眼都弯了。
果然是长大了呀,甘棠都要嫁人了。
只剩荔枝那个二愣子,一点都不知道愁。聂明珠心里想着,要留意一下身边靠谱的好男人,给荔枝挑起来。
正想着呢,二愣子便拎着药罐子进屋,一脸莫名:“主子,您和甘棠说什么了,她慌慌张张的跑到竹林里去了。”
聂明珠瞥她一眼:“好事。”
荔枝立刻来了兴趣:“什么好事啊?主子偏心,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