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乾知道之前的内情,便替聂明珠道:“皇后是好心,但阿钺如今不在,他们夫妇聚少离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皇后垂首,不语。
乌泱泱一群人离去。
聂明珠望着宇文乾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宇文乾一定知晓所有的,关于宇文钺的事。
“陛下!”聂明珠鬼使神差的叫住他。
宇文乾一顿,立刻回头,关切道:“怎么了明珠?”
聂明珠咬了咬唇瓣,理智最终占据上风:“无事,臣妾失礼了。”
宇文乾想了想,笑道:“朕知道了,你一定想问阿钺的动向对吧。”
聂明珠顺着他的话点点头,这也确实是她想知道的。
“最多还有二十天,阿钺就能回来了。”宇文乾道。
聂明珠屈膝:“多谢陛下。”
宇文乾一行人走远了。
聂明珠也转身离去。
就算宇文乾知道,聂明珠又怎么问呢。
她没法去打听,也没机会单独和宇文乾相处。
可聂明珠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或许她可以从其他方面打听。
要不,就是从宇文钺的母亲露华身上查起。
不行不行,聂明珠每每想起自己撞鬼的那件事,心里还是毛毛的。
而且露华的身份极为敏感,真要查,那动静可要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可如果不这样,还能如何呢。
眼下,似乎只有等宇文钺回来当面问他了。
不过聂明珠有两点肯定,墨骐还活着,且一定和宇文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要想到墨骐还在人世,她就忍不住的激动。
能不激动吗,两世了,她惦念了两辈子的人,杳无音信,突然就有了线索,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弄清楚,并且再见她一面。
她的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宇文钺就是墨骐,哪怕宇文钺认识墨骐,哪怕墨骐是宇文钺的手下她都能接受。
可唯独,她害怕宇文钺是墨骐。
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人,居然是屠杀自己母国所有人的qín_shòu,畜生。
不会的,墨骐不是这样的人。
老天爷啊,你可千万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聂明珠摸着手腕上的红玛瑙,暗暗祈祷。
今天发生的事占据聂明珠所有思绪,夜里她根本就睡不着。
翻来覆去半梦半醒,她梦见了前世今生,有宇文钺提着她父亲的头颅,有墨骐拉着她逃跑,有她被关进屋子里被她父亲狠狠揍了一顿,还有她自焚的场景。
十分混乱,聂明珠知道自己梦魇了,偏偏这种情况又醒不过来。
“明珠。”
有人唤她。
聂明珠稀里糊涂,胸口一沉一轻,终将从梦魇里逃脱出来,她睁开眼,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喘气。
一头的汗。
聂明珠捂住心口,心慌不止,梦里的各种场景依然让她感到恐惧,好在她醒过来了。
聂明珠再次闭眼冷静冷静,让自己头脑清醒过来,她知道,梦魇一醒,她后半夜基本上就睡不成了。
片刻后,聂明珠转身,脑袋里依然想起了宇文钺。
可影影绰绰的,层层纱帐之外,居然有个黑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聂明珠僵住。
她凌乱了。
她这是梦着还是醒着,死了还是活着呢??
屋子里怎么会有人呢?
甘棠呢,甘棠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连她也没发现么?!
聂明珠盯着那黑影,一动不敢动,她默默的把手伸进枕头下面,握住匕首的手柄。
黑影静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居然悄无声息的掀开一层一层轻纱走了进来。
聂明珠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拼命的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可她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急的直想飙脏话。
她后悔极了,自己这个不喜欢别人在一旁侍奉的习惯,是真的不太好。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到了最后一层纱帐前,再掀开一层,就能触碰到她,把她或杀或毒,都轻而易举。
不过聂明珠也不是软柿子,她有过和刺客的战斗经验后,现在虽然心口紧张的砰砰直跳,但依然握紧匕首,屏住呼吸,只要这人敢有异动,他绝对不能活着走出凌王府!
最后一层纱帐被他慢慢挑开。
聂明珠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明珠,我知道你醒着,你呼吸都是乱的。”那黑心突然开口,把聂明珠吓的一抖。
既然被识破,聂明珠索性也不装了,她轻声道:“阁下是谁?怎么会深更半夜进我的寝殿来?你可知道我的身份,若是被发现,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筆趣庫
那黑影笑了下,道:“一别六年,你都不认识我了,今日,是我唐突。”
聂明珠诧异极了。筆趣庫
这人是谁?为什么大半夜的潜到她房间里说这么奇怪的话。
“你是?”
那人顺手把灯台摸给聂明珠:“你来点燃烛火,就知道了。”
聂明珠从他身上好收不到半分杀气,但她还是非常谨慎的把刀揣到袖子里,接过来烛台点燃。
一抹柔和的暖光照亮床前被沙乡层层围住的一方天地。
也照亮那人的脸。
他俊眼修眉,桀骜不羁,五官标志的不得了又非常有辨识度,同时聂明珠也非常熟悉他。
熟悉的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眼前的人,正是她魂牵梦萦两辈子的男人。
墨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