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珠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问问而已,毕竟你的易容术是你师父教的,难道这个世上只有你们两个会不成?”
闻言,宇文钺吸了一口气,道:“在我学艺的那段时日,师父的确只教过我,但他此后或之前有没有教过别人,我并不清楚。师父性格古怪,也不是轻易沟通之人。”
一想到那个假墨骐,聂明珠心里就堵的慌,虽然她很不愿意去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呢,那个假的,一定和臻国有关,和她家人有关。
他若是还对自己有所求,就一定会再见的。
“怎么了?”宇文钺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是刚才折腾坏了,他爱怜的亲吻她的鼻尖,道:“累了吗,累了就休息。”
聂明珠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从宇文钺怀里挪到床上躺下:“确实累了,我先睡会儿。”
宇文钺盯了她片刻,突然道:“明珠,对不起。”
聂明珠本已经闭目,听他突兀又郑重的道歉又重新睁眼:“对不起什么?”
“借和亲让你嫁来宋国的事,对不起。”宇文钺低沉道。
一提起这件事,聂明珠的心就不停地往下坠。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嫁都嫁了,就不必多说了。”
她的心结,也并不在此。ъiqiku
大概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好在,宇文钺和宇文乾对臻国没有杀心,上一世的悲剧只要不重演,那么重生之前的所有罪孽,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承受好了。
“可你仍有心事。”宇文钺道:“你当我看不出吗。”
聂明珠勉强扯一扯唇角。
看不看得出又怎样呢,没有人能理解,若是她说了,只怕宇文钺会以为她疯了。
“真的没事,就是这几天太累了而已。”聂明珠敷衍道。
宇文钺的脸色逐渐阴沉下去。
“宇文乾,他过界了。看样子是匈奴的事还不够他忙。”宇文钺自言自语,语调冷的骇人。
聂明珠瞧他不太正常的样子,忍不住问:“王爷,你想做什么。”
宇文钺嗤声一笑:“没什么,帮他快速认清匈奴突然联手燕国的现实而已。”
“此事有隐情?”聂明珠问。
她也很怀疑,毕竟宋国位处中原,泱泱大国,就算匈奴占据北方天险,也不至于突然跟宋国起冲突,尤其还是和宋国有姻亲关系的燕国联手。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想都不对劲。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养胎,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不重要的事就别多问了。”宇文钺把话题岔开。
聂明珠撇撇嘴,不告诉就不告诉,有什么了不起的。
宇文钺握了握聂明珠娇软的手指,眼神愈发森寒。
这件事过后,相安无事了半个多月。
聂明珠发现宇文钺不仅忙,忙公文忙朝政忙军务,而且登门拜访的人也愈来愈多。
大多数都是带着珍贵的礼物而来。
聂明珠一开始以为是恭贺她有孕,所以宇文钺结交的一些权贵才会送礼。
可渐渐她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那些人送礼,登门,分明是想投入宇文钺的门下。
就算聂明珠是后院的妇人,看到这些也明白,宇文钺在壮大自己的势力。
可聂明珠没忘记宇文乾和张相说的话。
若是有机会,她还是想旁敲侧击一下宇文钺。
傍晚时分,罗忠过来竹坞传宇文钺的话,公务繁忙,不回来吃饭了。
聂明珠不置可否,他爱回不回,她也不是那么在意,现在有了这个孩子,她几乎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精心养育这个小小人的身上。
她轻柔的抚着肚子,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怎么一点都不显呢?
正当她左右观察自己肚子的时候,房顶的琉璃瓦上传来石子掉落的声音。
碎石块极有规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就像特意摔给她听似的。
聂明珠不回头也猜到了,是那个墨骐来了。
她努力调动起情绪,尽量在他面前不露破绽。
然后回头,露出一个惊讶又惊喜,但又几分胆怯惊慌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墨骐从房顶上跳下来:“放心吧,没人看见我。”
聂明珠垂下头。
墨骐上下打量她,粗声道:“听说你有孕的消
pδ息了,恭喜你。”
聂明珠抬眸,眼神控制不住的往他耳后瞥去,她道:“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讽刺。”
墨骐脸色沉了沉:“明珠,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一阵晚风吹来,带着层层还未褪尽的暑气,却吹起聂明珠一身鸡皮疙瘩。
她摩挲了下自己的手臂。
该是什么样的人,怀着怎样深沉的心思,才能面不改色的用昔日之情来骗她。
聂明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僵硬,“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不会带我走,我也已经有了宇文钺的孩子,我现在只想安心过日子,就心满意足了。”
墨骐闻言眯起了不羁的双眼:“心满意足?安心过日子?明珠,在你眼里心里,你就半点不在乎我,不在乎臻国?”
聂明珠忍不住冷笑一声。
她不在乎?
她若不在乎,何来的浴火重生。
她走的路,受的苦,遭的罪,又跟谁说去。
“我在乎,又如何。”聂明珠声音虚无缥缈,仿佛隔世而来。
墨骐见她乖乖肯上套,表情又不见虚饰作伪,便顺水推舟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