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珠悠悠醒转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宇文钺过于冷峻的一张俊脸。
他因为连日操劳,眼底遮不住的疲惫,但比疲惫更甚的,是看向聂明珠时的担忧。
“你终于醒了。”宇文钺见聂明珠睁眼,他用力的握紧她的手。
聂明珠呆了片刻后回神,她即刻紧张的摸向自己的肚子:“孩子,孩子呢?”
宇文钺安抚的拍拍她的脸:“你放心,孩子没事,他很好。”筆趣庫
聂明珠仔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感到没什么变化后脸色才缓了下来。
“但是御医说你要卧床静养,这一胎的怀象不好,明珠,你可千万别吓我。”宇文钺看似温柔,实则眼底深沉。
“静养……好吧。”聂明珠也无话反驳。
杵在一旁的甘棠戳了下荔枝,给她使眼色。
荔枝皱眉摇头,三缄其口。
“明珠,昏过去之前,你是遇到什么事,还是什么人,御医说你情绪受刺激才会如此。”宇文钺问道。
聂明珠微微垂下眼睫,低声道:“没什么,胡思乱想而已,结果越想越气,我也不知怎的竟会动了胎气。”
宇文钺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嗤声一笑:“是吗。”
聂明珠不语,干脆翻身背对着宇文钺。
她太累了,现在不想面见任何人。
宇文钺瞧她这幅不想和自己说话,预备赌气的模样就哭笑不得,他只得道:“明珠,你想要什么?或者吃什么,和我说,我去准备。”
聂明珠瞪着眼睛看着床帐上的花样纹路,便又联想到墨骐说的一些话。
她知道这样不合适,可她也想任性一回,仗着自己有孕,彻底的,任性一回。
“我想见聂明松。”
荔枝和甘棠齐齐一愣。
宇文钺也没敢相信,他反问:“谁?”
聂明珠轻声的,淡淡的,一字一字的重复道:“我想见聂、明、松。”
宇文钺没有立刻回应,问为什么想见他。而是沉默的,眸中精光跳动的盯着聂明珠的背脊片刻,才启唇:“也是,你嫁过来这么久,自然是想念家人的。是我不好,疏忽了,既然你想见,我便飞鸽传书去臻国,请他来便是了。”
聂明珠长长的舒了口气,但心口郁结的闷气并没有缓解多少,但她依旧感谢宇文钺的纵容:“多谢王爷。”
宇文钺脸色沉了沉:“不是说好你我之间不必道谢么。”
聂明珠转过头来,歉意的看他:“我忘了。”
宇文钺最受不了聂明珠这样眼巴巴的看他,他轻轻敲了下聂明珠的脑门:“好好休息,我还有事。”
聂明珠微笑着送他出门。
离开竹坞后,宇文钺的笑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罗忠感受到宇文钺心情不对,他不敢说话,恭恭敬敬的跟在身旁。
“那个人,又来骚扰王妃了是么。”宇文钺冷道。
罗忠:“是的,前一段时日,在您去陈国时就私下见过王妃两次,昨晚上又来了。”
“可看清了。”
罗忠摇头:“他蒙面,并未看清,但从眉眼上看,倒是……”
宇文钺垂眸:“倒是什么?”
“与王爷您有两分像。”罗忠道。
宇文钺的脸色愈发阴沉,也不说话了。
罗忠心里直打鼓,忐忑的开口:“王爷别生气,王妃不是不体面的人。”
宇文钺瞪了罗忠一眼,道:“明珠是什么人本王心中有数,她精着呢。本王不说,只是想看明珠到底想做什么,但他竟害明珠动胎气……”
宇文钺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那他就该死了。”
罗忠立刻站的笔直:“王爷吩咐。”
“去查,沿着这个人这条线查。”
“是。”
宇文钺思考了一下,又道:“和盛堂的秦至,也一起查了。”
罗忠惊呆了:“他也要查?”
宇文钺眯了眯眼:“不查如何得知,他们不是一伙的来坑本王的王妃呢。”
“那要是王妃知道了……”
“本王巴不得她认清这群人的真面目。但别太快查出来,免得惊动明珠,她身子承受不住。”宇文钺道。
罗忠动作极快,立刻就去了。
宇文钺缓缓抬眸,看了看手指上的扳指。
聂明松?
的确该请他来一趟。
聂明珠安心懒在床上静养几日,身体明显好转很多,而且头晕目眩恶心也减少了。
安静日子没过了几天,一道雷就劈开了王城里如履薄冰的寂静。
被宇文乾降为美人的苏氏苏美人,
ъiqiku上吊了。
本是宫闱之事,但因为苏美人的母族也是宋国的世家,这件事又过于诡异,所以闹的满城沸沸扬扬。
宫外人不知就里,但隐隐约约的有种说法,是淑妃害的。
嫔妃自尽,母族本该请罪才是,却不知受了谁的怂恿和支持,居然敢进宫质问皇帝,是不是淑妃害了苏美人。
这下惹的一向温润端和的宇文乾彻底怒了,以苏美人残害皇嗣的一系列证据向她母族问罪。
抄家的抄家,问斩的问斩,下狱的下狱。
同时牵动和苏氏一族相关的一系列名门望族,搅的朝堂没有片刻安宁,宇文乾焦头烂额,听说急的满嘴大泡。
聂明珠人在宫外,听的却心惊肉跳。
“苏美人怎么会上吊自尽呢?!”荔枝也是惊呆了。
聂明珠搓了手串,沉默了。
虽然外面都传是盛淑瑶报复,也有一种说法是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