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道现在能抗衡此獠,已经算是回光返照,将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不超过一刻钟,本道便会力竭而亡。
龙船的叹息幽幽:“此身,已是天仙难救!”
原来就在刚才,它被白巢斩断肉身时,为了能够及时的救救余列,龙船已经是将体内的蛟丹碎裂,丹成本源用出,如此才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复原。
此等做法可以说是自断根基、自取死路,非是再能中断挽回的了。
这番话让余列如遭雷击,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除此之外,龙船还有一股包含歉意的话声传来:
“不仅老夫得死在这里,你那手中的丹成鬼奴,恐怕也得留在这里。虽说老夫还有一刻钟可活,但那撮鸟的法力着实是高,且因为失了肉身,打红了眼,不顾代价之下,只怕是半刻钟就能生撕了我。”
它这般说着,心间颇是感觉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着实是老而无用,都“自爆内丹”了,结果还得消耗掉余列手中的丹成鬼奴,才能保证余列活着离去。
而龙船之所以小心翼翼的说着,其实也是担心余列怀疑它是要赚了丹成鬼奴私用。
不过余列听见龙船这番话,心间虽然再度咯噔一番,但丝毫都没有怀疑龙船。
毕竟当初在试炼世界中,那尸寒子一人便斩杀了数尊丹成道师,死而又活,如今这白巢亦是上品金丹,它虽然失去了肉身,可阴神却无损。
在此獠发疯之下,龙船能靠着重伤的躯体,和一只丹成鬼奴,就保证余列离去,已经算是了得。
时间紧迫。
余列再是如遭雷击,他也是深吸一口气,立刻就回过神来。
只见他正色着,朝上空的龙船行大礼,沉声呼道:“多谢道师成全!”
一句落下,余列当即抬头,目光冰冷看着那白巢道师。
他指天立誓,厉声高呼:“晚辈余列,在此立誓,他日功成,必斩此獠,以白巢之魂为祭!”
龙船腾在高空,股股的金色血水泼洒而下,它被白巢斩得血肉横飞,但是听见余列的誓言,其声色大作,哈哈狂喜。
龙船也是高呼着:“嗟乎嗟乎。不肖龙船,能护师脉后人,庇佑仙种,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白巢听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传音呼喝,还指天立誓的要杀它,它气得是眼珠子都要冒血。
“想杀我祭魂?本道今日便将尔等统统结果在此!还有你,小杂种,得了仙人传承是吧,汝潜宫一脉,果真是得过大机缘。
不过它今天,是本道的了!”
枭!密密麻麻的白光,再次铺天盖地的落下,将方圆数十里都是覆盖。白巢道师意图以此,来阻拦余列的离去。
龙船道师见此一幕,它庞大的身躯当即就从高空堕落,轰然的砸落在白巢上空,轰塌无数砖石。
本就残破不堪,连龙气都被余列事先截断了的白巢,被两尊道师如此不顾一切的殃及,更是残破,虽然还没有到达要解体的程度,但也是颤鸣不已。
此种颤鸣可不再只是龙气颤鸣了,而是白巢内部的筋骨阵法,在不堪重负的呻吟。
龙船堕在战场中央,它艰难的将身躯盘踞而起,仿佛一座高山,把余列牢牢护在了其中。
然后它的头颅埋下,任由白巢飞在外边,仿佛啄食一般,凶厉的切削着它身上的血肉。
盘踞的蛟躯内,龙船只是和余列对视了一眼,便以无角的头颅,哐哐的撞击白巢,撞得是头破血流,比之撞击仙宝鸟笼时更加卖命。
余列并非蠢货,他在决定离去后,自行也瞅着该如何逃去,以免辜负了龙船道师的牺牲。
瞧见此景,他立刻就明白:“生机不在天上,不在四方,而在这白巢地下,当从地下走脱!”
龙船老道师现在便是要帮余列凿开白巢,让余列从裂缝中走脱。
如此一来,那白巢的大割裂术再是厉害,有一整座白巢作为阻拦,外加龙船和丹成鬼奴的拖延,当是也无法再伤及余列。
轰!咔咔!
庞大山脉的白巢建筑,在两尊道师先后几番的摧残下,又被龙船以头抢地的冲撞,框架虽然未散,但正中央果真是裂开了一道缝隙,直深底部,罡风灌入。
龙船抬起了血肉模糊的头颅,它仅剩的那只独目也已经破碎,无法视物,面目狰狞可怖。
但是余列望着,却能从中感受到浓浓的温和之意。
两人相顾无言,余列并未再耽搁丝毫,他深深的望了龙船道师一眼,便当即纵身向着底下的裂缝跳去。
离去的同时,他没有对丹成鬼奴下达什么指令,而是将控制鬼奴的符文,彻底的告知给了龙船,方便龙船控制鬼奴,号令为用。
咻咻!
余列的身形遁出白巢,没入到了罡风中,他的身上有一层紫光浮现,将他团团包裹,阻挡罡气的侵蚀。
这是余列并没有使用白巢中的符咒遁去,而是拿出酒虫,以此来抵御高空罡风。
“不、不!”
就在余列的离去的同时,白巢上空爆发出了一阵绝望的尖啸。
是那白巢道师发现了龙船撞开巢山的动作,且察觉到了余列的离去。
它当即放弃了浑身血肉已经削砍去三分之二,宛如一幅骨架的龙船,而要往余列追去,大索四方。
可是垂死中的龙船宛如毒蛇般,猛地弹起身形,如锁链般绞缠在了它的阴神上。
龙船狞笑着:“桀桀桀!本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