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算是已经售出的房产,都得老老实实挪窝,豪宅变成士兵混居的大杂院。
至于被迫搬出去的富户,爱住哪儿住哪儿。
实在没地方住,广济河、汴河两岸还有大量空房子。只需是官府确认的无主之屋,任何人都可申请居住,只需缴纳一笔低价认购金即可——每户只许认购一处,还要把户口迁过去,防止有钱人趁机圈占房产。
这些天,有的富户疯狂分家,让儿孙去城外认购无主房屋。
赵鼎那边很快做出反应,规定在这种特殊时期,每户最多一分为三,多分出的户口宣告无效。
富户们也有对策,发动亲戚朋友,甚至是发动仆人,让这些人去低价认购房产,专挑城外那些黄金地段买房。
官府对此懒得再管,财帛动人心,估计以后有的是官司打。富户的亲朋好友、奴仆伙计,会甘心只占有一个房主之名吗?他们肯定有人选择报官,试图拿到属于“自己”的房产。
高俅询问了一番家中情况,接着又问朝廷动向。
高柄说道:“俺听说朱经略要称帝了,不止是当官的,就连士子都在商讨国号。新朝既不是汉,也不是齐,而是那什么明,好多人都不赞成,还有人说这国号跟摩尼教有关。”
“摩尼教?”高俅没听明白。
高柄解释道:“有籍贯南方的官员,说摩尼教在一些地方叫明教,信奉的是大明尊和明王。所以就有人猜测,朱相公可能是摩尼教徒。”
“谁在负责筹备登极大典?”高俅又问。
高柄说道:“南边来的大儒胡安国。”
高俅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对胡安国没有丝毫印象。
这是因为,胡安国先死亲妈,接着又死亲爹,在家丁忧足足六年。正逢宋徽宗统治最黑暗的时候,胡安国丁忧期满不愿再做官,在江浙一直隐居到年初,才被朝廷多番征召入京做官。
继续打听情况,高俅想找个熟人带路。
却发现自己以前的熟人,大部分都没捞到高位,甚至有些被抄家流放,反倒有几个政敌获得重用。
翌日,高俅带着两个儿子,前往吏部那边去报备。
他这种情况,吏部根本无法处理,须得请示朝廷的意思,最终还得朱氏父子拍板。
新帝登基肯定会封官赏爵,高俅更加坐不住了,他不能在家傻等着,须得尽早托关系,好歹赶上封赏的尾巴。
把家中浮财里的金银,全部用车装好,价值接近一万贯,直接拖去李邦彦的宅子。
递名刺的时候更是谦卑,只在李家的偏门递送,落款自称“后进末学”,将李邦彦呼为“公相老爷”。
即便如此,还得排队!
李邦彦宅邸的两处偏门,站满了送礼之人,有的从早晨等到正午都没获准入内。
“父亲,”高尧辅低声说道,“这李邦彦炙手可热啊,咱们的礼金还不到一万贯,恐怕他帮忙的时候不会尽心。”
“只能等着了,”高俅自我安慰,“咱有献徐州的大功李邦彦不用太卖力,收了钱帮忙提一嘴就行。这钱赚得容易,还能卖个面子,他是不会拒绝的。”
二人没啥交情,但也没什么过节。
高俅也根本不会踢球,他只会诗词书法和经商置产。
真正球技精湛的是李邦彦,各种娱乐项目样样精通,整日陪宋徽宗耍得不亦乐乎,高俅算是给李邦彦背了千载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