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对自己之前陷入到的那种狂乱状态而感到不安。
若是普通的月之子,根本不会在意那种东西。只会非常顺滑的认为这是自己捡到的珍宝——然而贝亚德却是一个例外。
她对自己坚固的理性颇有自信。
那是她在人类时期,通过克服各种困难而培养出的优秀自我。能够正视各种诱惑、快乐却不堕落、享受却不沉溺,保持自身的人性。
月之子的本能也影响不了她。
——也正因如此,在自己的理性第一次被打破时、在自己的认知出现了例外时……她便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包间,所以她也不知道这里居然是这样的设计。幸好她在作为人类时也曾是一位仪式师,因而继承了一部分的职业等级。至少这样的简单仪式还是能正常使用的。
这孩子……实在是太诱人了。
诱人到让她刚刚在路上甚至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用痛苦来让自己恢复理性与冷静。
——因为她怀疑这是那些仇敌精心为自己布置的一个陷阱。
或许是引诱自己堕落的一块肉,也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增添一个弱点。也有可能她的血是一种慢性毒药,或者掺入了让自己上瘾的合剂。
无数种可能性在她心中盘桓。
如今正是前所未有的乱世。
炼金术师与艺术家们大打出手,但同时也开始快速攫取各种资源。当恶魔学者与死灵师们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了边缘人。
而在这时,强大的月之子们入驻了帝都。
那是真正意义上不老不死的生命——即使被杀死也有办法再度重生,只能被封印或是同化。而他们最可怕的地方,便是随心所欲操控他人心智与yù_wàng的能力。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念头是不是自己的念头,亦或是被暗示或者魅惑了而产生的错觉。
这些月之子们与炼金术师和艺术家达成了合作。
他们大方赠予自己的友谊,邀请那些知名的炼金术师与大艺术家参加他们的堕落宴会。最终,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要么变成了自己人、要么变成了食粮。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得选。
月之子的势力如滚雪球般膨胀,就连贝亚德自己也曾是被这疯狂膨胀的雪球碾过的一员。
——不过事到如今,她也已经是月之子的一部分了。
可即使如此,她也仍然不愿完全堕落。或许是心中的矜持,又或许是隐隐的不安……这让她若无其事的接手并安抚好因为自己“长久失踪”而混乱的集团之后,就很少与其他月之子交流。
直到她遇到“14号”。
她就像是一块蜜糖,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她看着14号,就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没有被父母要求进行进行刻苦的仪式修习,仍旧懵懂而天真的自己。
那时的她还不是咒仪法师、也不是女巫。她不是财团之主,也还不是孤儿。
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大小姐……一个脆弱的人类。
……而看着她,贝亚德心中就诞生出了一种愈发强烈、无法压抑的邪恶yù_wàng。
她想要让对方变得污秽——想要攻击她、撕碎她,一如撕碎自己的过往。爱之道途不会凭空诞生邪念,因此这一定是自己心中某个念头的显化。贝亚德想要精确捕捉那个让自己失去冷静的念头到底是什么,所以才会连续点14号来陪自己。
可就在今天,自己还是失控了。
只差一点——如果自己一不小心吸死了她,就要堕落成真正的月之子了。
——嗜血的魔物,堕落的怪物。
贝亚德在心中念头电转,打量着床上的女孩、认真思考着。
从这点来考虑,14号自己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毕竟这个阴谋需要献上她自己的生命,而她明显希望自己能带她走。
……或许她只是一个敲门砖?一个让自己动摇,变得没那么坚定的钥匙?毕竟坚固的堡垒也总是有弱点的,他们或许只是想要制造一个弱点。
也或许是弧月庄园的主人在对自己示好,因此挑了符合自己喜好的女孩。
是了……他们还欠我一些钱。去年他们修建弧月庄园就是找我借的钱,现在还有三十多万金币的债务没有还清。才三十万应该不至于要害我……是因为资金周转不灵,所以想要推迟一点时间吗?
而在这时,14号却突然解开了衣服扣子。
贝亚德眉头紧皱,直接按住了她的手,膝盖跪在她双腿之间:“你在做什么,14号?”
“你解开了自己的扣子……我只是想和你一样……”
14号委委屈屈的说着,那语气让贝亚德心中一软、像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等等。
“——不对!你明明知道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贝亚德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顿时有些羞恼——但因为心中的多疑、杀意与凶戾,她感觉自己心中的yù_wàng也被撬动了。
算了。
忍不了就不忍了。
她的另一只手掐住了艾华斯的脖子,拇指上挑让被压在床上的艾华斯抬起头来:“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直接说吧——然后付出代价吧。”
她的瞳孔渐渐被朱红色的光晕染,而虎牙也变开始变得尖锐。
而艾华斯却只是专注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但就在这时,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