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之处,悬挂在窗棂上的银色风铃在风儿的乐章中摆动着婀娜的身姿,清脆的叮当之声回荡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大唐皇宫的女主人——当今皇后娘娘,正侧耳聆听着数百串各色的风铃的轻歌曼舞。
岁月的痕迹化做额头的沟壑与两鬓间隐现的华发镶嵌在姜皇后那曾经风华绝代的玉容之上,凤驾之前几位容貌与姜皇后带着几分相似的女子促膝而坐。她们是姜皇后所出的九位公主,年龄最长的大公主已经是为人之母的妇人了,而年纪最小的十九公主才不过八岁而已。
望着闭目聆听的母亲,众位公主通过眼神相互传递心中的焦虑。
“母后!”最先忍不住的二公主轻轻的说:“您知道不知道今天早朝父皇要商议勾斐求婚的事?”
姜皇后凤目慢慢的睁开,她笑道:“你们啊!说什么是来陪母后解闷的,终于说实话了吧!”
“母后!”最小的十九公主依偎在姜皇后身上撒娇道:“听说勾斐的人长得都和猴子一样,人家不要十三姐嫁给猴子吗……母后!”
捏了下十九公主的小鼻子,姜皇后道:“你长的才像小猴子。”
大公主来到母亲身边将小妹拉到一边而后说道:“母后!您长教导我们,让我们姐妹同甘共苦,无论遇到再大的艰难也要不离不弃,女儿们是一刻也不敢忘记母后的教诲。女儿和诸位妹妹求您了,今日之事是关系到十三妹一辈子的大事,您可不能不管啊!”
“求您了母后!”除了十三公主外,其余的八位公主一起跪倒在姜皇后面前。
慈爱的点了点头,姜皇后很是欣慰的说道:“你们能这么想,母后我很是高兴!可是我大唐虽然不像其他几国一样,明文规定有后宫不得干政。但在高祖皇帝留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规矩之下,历代皇后又有哪个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了?”
二公主着急道:“十三妹的事算不得外事啊!在我们大唐,婚嫁之事不都是母亲们说了算的吗!”
姜皇后叹息道:“自古皇家无内事啊!”
大公主道:“难道母后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十三妹被嫁到勾斐去吗?”
“哈哈!”姜皇后忽然大笑不止,许久之后她才说道:“谁说的你们父皇要把虹儿嫁到勾斐去?”
众姐妹是面面相觑,二公主奇道:“母后!是不是父皇和您商量过这件事?”
“没有啊!”姜皇后肯定的说。
“那您……。”
姜皇后站起身来到凤阁之外,一群公主环绕在左右,就听她自信的说道:“正因为你们的父皇没和我商量过这件事,所以你们的父皇就一定不会让虹儿嫁给那什么破王子的。”
九位公主一起在御花园中发自内心的欢呼雀跃。
金銮大殿之上健宗铁青着脸居中而坐,文武百官是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候,刚才奉命去送高祖皇帝神位和金书圣训回高祖庙的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上说道:“皇上……高……高……高祖爷的神位被十八殿下抢走了!”
嗡的一声,大殿上就炸锅了,大臣们是议论纷纷!
今天这是怎么会事啊!刚刚十四皇子闹了这么一出已经让人伤透了脑筋了,如今十八皇子也来凑热闹,这两个平日不被人主意的皇子到底是想干吗?
却说小郑宪在晚上因为想着要干一件大事,兴奋的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午夜才昏昏入睡,所以早上就起晚了。一觉醒来后,小家伙收拾利索用外套罩着孝衣就赶往了高祖庙想取要拿的东西。不料想却扑了个空,神位和金书圣卷是一个不见,庙里庙外遍寻不见正在疑惑间,就看到一个太监手捧着他先要的东西过来。
郑宪想都没想上去就夺,那太监怕在争抢之时摔了灵牌不敢硬来,基本上等于是双手奉上。
得了东西后郑宪把外衣一脱露出一身孝衣就向大殿而来,刚进大门就见已经得了消息的健宗在门内怒目而立。
郑宪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一见父皇这手就是一哆嗦,笨重的灵位眼看就要脱手,好在旁边的护卫眼疾手快将灵位接住。
健宗一把抓住郑宪,从他怀里将金书圣卷摸了出来后吩咐了四名带刀侍卫护送回高祖庙,并言道:“你们就守在高祖庙里,再有私动神位者,给寡人直接砍了。”看来健宗是气坏了,两个皇子有事没事就抱着祖宗的灵位满世界乱转,以后要是大家都这么做谁能受得了。
回到龙椅之上,健宗看了看两个跪在阶下的孝子(穿着孝衣的皇子)又扫视了文武众臣后一拍龙书案道:“都说说看,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大家糊涂了,都不明白皇上老爷子问的是勾斐求婚还是问两位皇子,所以很久都没人出班启奏。
见没人说话,健宗一抬手点着两个人道:“你们说,你们的两个弟弟以高祖皇帝圣训进谏,是功是过?又该如何处理?”
被点到的却是九皇子与十二皇子,原本信心满满的兄弟俩此刻心中是忐忑不安,额头上汗水立刻就冒了出来。健宗的话虽然明是问十四和小十八,其实是在问勾斐求婚之事,若是他们回答两个弟弟以高祖皇帝圣训进谏有功,那么就等于推翻前面他们自己的话;可如果说两个弟弟是过的话,那就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自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骨肉相残的人。虽然他们心里狠不得除了自己外,其他的皇子都死掉才好,但面子上的却是万万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