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漫天,残阳如血,仙京的黄昏壮丽而又悲凉。此时业已华灯初上,远方层层叠叠的琼楼玉宇沐浴在一片安详的暮色中,彩楼巍峨,琼阁错落,灯光点点。暮色深处,高阁亭台错落参差,在山丘花木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御花园的方向有歌舞欢笑声袅袅传来,飘渺如仙境。隐隐间鼓声轰然,丝竹袅袅,琴萧齐奏,马车辚辚驶过声不绝于耳,想必是那奢靡繁华的灯会又开始了。
观乎凌霄宫巍巍而立,庄严肃穆,在霞光下飞檐流瓦,金碧辉煌,宫前两座石狮眼如铜铃,怒目而视,凛凛生威。此时的凌霄宫比之那艳阳高照之时更显得气势宏伟。
惟独这破败不堪的广场显得有几分凄凉,冷风吹来,场边夹道上的桃花不胜寒意,花瓣如雨而下,纷纷扬扬的洒在广场之上,更添几分萧瑟。
呼呼风声响起,不知又卷起了谁的罗裙猎猎作响。
白素素痴痴的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心中泛起无限伤楚。一晃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杨天行依旧生死未卜,那环绕在他身周的白光却黯淡了许多,她的心也如那飘扬的花瓣一般忽起忽落,不得有片刻的安宁。
残阳下,落花中,朱凤丝巾白裳,飘飘如仙,珠簪玉带,灿灿生光,明眸皓齿,雪肤樱唇,姿容是那么的清丽绝伦,沾不得半点的人间烟火。她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光,眼波温柔,隐隐流露出欢喜之意。
敖龙却显得焦躁不安,低着头来回的踱步,不时的抬头看看杨天行。他差不多已经这样踱了一个多时辰了。
红狐紧咬着如血的樱唇,幽幽的看着火光,两只纤纤玉手用力的交缠在一起,也许因为太过使劲,那洁白滑腻的手背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敖老爷子,你就不要再走了,脑袋都被你转晕了。”见这样的气氛太过沉寂,一向热情开朗的柳青梅忍不住强颜欢笑,娇嗔的对着敖龙说道。同时还悄悄的捏了一下身边荀雷吉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老是僵着一副臭脸。
荀雷吉疼的直咧牙,他不知道柳青梅好好的发什么疯,自己又没得罪她干嘛这么使劲的捏他的胳膊,那股狠劲简直是在把人皮都猪皮使,当即气愤的朝柳青梅看去,却见她正瞠目看着自己,眼中有嗔怪之意,不由气为之一消,撇过头去,不再看她,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也难怪,荀雷吉总是一副谁欠了三吊钱似的要死不活样,柳青梅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怪她才奇了。
敖龙停下了脚步,看了柳青梅一眼,苦笑道:“姑娘,我也不想啊,可一停下来我这心里就堵得慌。哎,也不知道老弟他现在怎么样?”他看了看前方,眼里掠过一丝忧色。
柳青梅却突然咯咯娇笑道:“敖老爷子真会说话,你看我都老成这样还算姑娘吗?”
敖龙微微一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他压根就不知道柳青梅叫什么,除了叫她一声姑娘外,似乎也没有别的称呼了。
众人也不由一阵莞尔,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只有荀雷吉心里一阵好笑,他对柳青梅太了解了,知道她最喜欢别人说她年轻,敖龙叫她一眼姑娘,就好比往她心眼里灌蜜,那还不把她美的。
其实柳青梅已是徐娘半老,再加上这几十年来修为一直停顿不前,只能靠着往日细心的保养才使得她看上去仍然和少女一般无二,然而岁月的痕迹仍旧爬上了她的眼角。
说起来,在修行界里人们根本就不会在意对方是年轻还是年老,要想从一个人的相貌看出这人究竟活了多少岁,恐怕没人有这个本事。即便是活了几万年的人仍然可以看上去象一个少年一般,这多少与他个人的修为和修炼的功法有关。更别提世间有那么多神奇的灵丹妙药,随便吃上一颗就可以保颜养容,甚至返老还童。
“凤姐姐,天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白素素终究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焦急问了出来。
其他人又何尝不是一样,都齐刷刷的看着朱凤。
“大家不必担心,天行他快要醒过来了。”朱凤嫣然一笑,如云开雪霁,阳光明媚。
众人听的心里兀自正喜,却谁知那话音刚落,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啼鸣。那声音清脆,似嗔似喜,似怨似艾,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众人循声看去,却大感惊讶,只见那白光不知什么时候消失无踪,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红色怪鸟。那怪鸟盘旋在天火的上空,振翅长鸣。乍看这只怪鸟不同于一般的鸟,它有着象雄鸡一样的头,尖而又长的红喙,头上长着金红灿烂的鸟冠,有着长长的象蛇一样的红颈,修长的颈上长满了十分艳丽柔滑的细绒,硕大的身躯两边长着一对长约三丈的巨翅,羽翼上遍布七彩的羽毛,五颜六色,十分美丽,身下长着两条修长有力的长腿,脚生绿爪,寒光逼人。
此鸟周身羽毛十分奇特,雍容华丽,上背是浓绿色,羽缘带黑,中背和腰部是浓金黄色,至腰侧又转为深红色。尾羽超过体长二倍以上,大部分由黑褐、桂黄相间成斑状,到端部又逐渐地转变成赭石色。如此漂亮的羽衣,是名副其实的“七色备举”了。
更让众人吃惊的是这只怪鸟竟然丝毫不畏惧天火,长长的羽翼不时的拍打着熊熊的火焰,乍看犹如烧着了一般,但仔细一看却又完好无损,而且越烧越鲜艳。众人不由暗暗称奇。
只见那怪鸟不停的扇动着硕大的羽翼,不住的啼鸣,那声音竟如一个女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