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行哭笑不得,道:“你老人家把眼睛都闭上了,还怎么找啊?”
戚战淡淡一笑,道:“既然眼前都是迷雾,那便用心去找。”说完,不再多言,重新将眼睛闭上。
杨天行微微一怔,看了戚战了一眼,只觉得心里隐隐有些触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仔细想想,似乎又什么都不明白。呆了片刻,他便使劲地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那些,仰头看了看渐渐昏暗的天色,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团迷雾之上。
这一细看之下,他立刻发觉了某些异样,比如说迷雾并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悄然地绕着山体飘动,只是那迷雾浓密均匀,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罢了。再者,盯着迷雾看太久会觉得有些头晕,而且会使人产生一种不知不觉就想踏入其中的奇怪感觉。
杨天行察觉到那迷雾的古怪后,便不敢多看了。想想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随即突发奇想地运足神气朝着眼前的迷雾狠狠地拍了一掌。但见一道紫金色的神气迅疾地脱掌而出,飞快地没入迷雾中消失不见。
这一下,杨天行有些傻眼了。他这一掌少说也积聚了八层的紫金太神气,虽说威力没有宝瓶印那么变态,但这一掌下去即便是山也要被击穿了。只是,事情完全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他这一掌击出竟如泥牛入海,对那迷雾没有造成半点影响,也不闻有什么声响传出。
过了片刻仍不见那迷雾有什么动静,杨天行一阵苦笑,正想放弃时,忽然心中一动,只觉得从那迷雾之中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气息异常微弱,断断续续,若不是他修为精湛,兼之神觉灵官极为敏锐,只怕还感应不到。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杨天行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迷雾,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由更觉奇怪。而此时,那神秘的气息依旧还在不断地从迷雾中传来。
杨天行大惑不解,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戚战,见他仍然双目紧闭,面容平静,想是未曾察觉到。过了片刻,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了,便也聚起一丝神念往迷雾中延伸进去。只是,神念刚进入迷雾不过两丈便被反弹了回来。他惊异之余,又不死心地试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气得他直想骂娘。
就在此时,他耳边传来了戚战略带惊讶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杨天行猛然一惊,转头向戚战看去,见这位用心在找的天下第一高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身而起,正微现惊讶地看着自己。他脸上一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连忙强颜露出几丝笑容,道:“没干什么。前辈,可是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戚战点了点头,看了身下的突石一眼,淡淡地道:“如果戚某所料不错,进入神殿的关键便是在这突石之中。”
杨天行愣愣地看着突石,左看右看也不象暗藏机关的样子,不由苦笑道:“不会吧,我看这突石平常得很。”
戚战摇了摇头,微笑道:“看是察觉不出什么异样的。戚某刚才搜索了方圆了十里之内的生命气息,发现有几道生命气息从西方一路延伸而来,到了这处突石上便噶然而止了。”
杨天行还是没能明白过来,愣愣地道:“这又如何?”
戚战微微一笑,道:“你可曾还记得发生在几天前的那件事?”
杨天行沉吟了片刻,道:“前辈是指光明神的人……”
戚战点了点头,笑着打断道:“不错。青木绿等人离开魔界,自是想回天幻神殿。这突石上有两道生命气息最为浓厚,其中一道便是青木绿的。”
杨天行没有说什么,但脸上分明是一副“不会吧,连这你都知道?”的表情。
戚战自是看出来了,淡淡地道:“戚某曾与青木绿交过手,当时便对他颇为留意,他的气息我早已熟悉了。只是,这里还有另一道气息,却一时难以猜出是谁?”
杨天行听戚战说的玄乎,便也尝试着用神念去突石上搜寻,过了片刻,果然被他感应到两道残留的微弱生命气息,只是以他的修为也就能感应到这两道而已。其中一道比较陌生,倒是另一道气息让他觉得似曾相熟,想了想,忽然心中一动,忍不住出声冷笑道:“还能有谁,是如来那老秃驴,没想到他竟然巴结到光明神了,嘿,几月不见,倒还长了些能耐。”
戚战皱了皱眉,看了身旁冷笑不已的杨天行一眼,心知杨天行还在为萧夜月过世之事耿耿于怀,轻叹一声,道:“怨怨相报何时了,生死浮沉转头空。”
杨天行看了戚战一眼,神色倏地少有地转为肃穆,沉声道:“前辈,这或许就是你我的不同之处。我杨天行并非一个鸡肠小肚、心胸狭隘之人,却也绝没有宰相肚里能撑船那般的大度。这世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有些一如那风中飘絮,过往云烟,自可一笑了之,但有些却刻骨铭心,镂刻于心间不敢有半刻遗忘。愚以为,世人修行,修身,修心,无非是保持一颗平常心。佛语言空,也非一切皆无,人立于世,自少不了恩怨情义,若是连这都失去了,又何言生死?”
戚战闻言一怔,随即笑道:“老弟此番话痛快淋漓,倒也大奋人心。也罢,这世间的恩怨情义,生死之道,皆无定理,而在乎每个人的心里。世人各执一言,各行其路,才有了百态人生,万千气象。”
杨天行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唇舌,想了想,便将刚才所经历的事告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