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从腰间取出一个匕首,还取出了几枚树皮一样的东西。/p
和画眉一起折返回来的画屏眉心微拢,她拿起那几块树皮,认真的嗅闻了片刻。/p
斩钉截铁道:“小姐,这个是合欢树的树皮!”/p
画眉道:“山后种了满山的合欢花,应该是在后山的树上,用这个匕首刮下来的。和小姐之前的推测完全吻合,俞牵月真的要用海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来害小姐和俞娇。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p
俞式微凝着桌上的东西看了片刻,勾唇笑了笑,“她为什么这么做不重要。既然现在东西搜出来了,得给它们重新找个去处。”/p
“小姐打算怎么处理?”画眉歪了歪脑袋询问道。/p
俞式微抬眸看向画眉,微微顷身附在她肩头,耳语了几句。/p
画眉点了点头,收起桌上的东西,和画屏一起退出了厢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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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途中奔波了数日,俞式微这一夜睡得很沉。/p
但同样的夜晚,有些人却夙夜难寐。/p
俞牵月的心高高的吊着,她跪在佛前双手合十,心中暗暗祷告着,求佛祖保佑她的计划实施成功。/p
她的丫鬟杜鹃推开房门走进内室,低声道:“小姐,那边的人传话回来,说东西都已经放好了!”/p
俞牵月唰的睁开双眼,眸中划过一丝亮色,她转了转眼珠,“去把宗离找来。”/p
“是,小姐。”/p
杜鹃离去不久,便趁着月色领着府医宗离到了俞牵月的院子。/p
将人引入,她便合上了门,站在门外看守。/p
宗离拎着药箱走进内室,冲坐在桌边的俞牵月作揖:“给五小姐请安。”/p
“不必了。我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俞牵月开门见山的问道。/p
“五小姐放心,小人已经把药膳备好了,只是……”/p
见他踌躇,俞牵月不悦的拢眉,“你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p
宗离连忙道:“五小姐恕罪!并非在下吞吐,只是在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请五小姐宽恕在下无能!”/p
“你究竟是何意?”/p
宗离小心翼翼的说道:“之前在下替海姨娘诊脉,断的不够精细。在下回去将合欢皮混入汤药之中,发现药性过于猛烈!而且海姨娘四月近五月的胎,想要堕必须加大药量,如此一来药性过于猛烈。加之海姨娘身子虚弱,恐会、恐会危及性命!”/p
宗离满头是汗,自从发现这点,他便一直惴惴不安,本来他贪图钱财替俞牵月母女做这事,就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只要这母女失败了,他也难逃一死。/p
本来这事伤不到人的性命,他做了也就做了,可若是海姨娘死了,到时候若查出药膳是他所为,他的脑袋就不保了!/p
现在摆在俞牵月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及时止损,要么奋力一搏,只是这一搏,很可能把她娘的命都搭进去了。/p
宗离屏息等着俞牵月的选择,不知过了多久,上首的人紧咬牙关,挤出一句话。/p
“无妨!一切按原计划进行!”/p
宗离心尖一抖,倏地抬起头,“可是五小姐,海姨娘……”/p
“生死有命!”俞牵月闭起双眼,一手攥拳敲在手边的小几上,微微颤抖:“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此行回京,张氏必定把我嫁去文远侯府!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这个计划无论如何都要成功!”/p
俞牵月眼珠乱滚,内心深处自然有对她置母亲性命于无物的自我谴责,可是和她自己的前程相比,总会有必要的牺牲!/p
换一种角度想,如果海姨娘死了,俞娇和俞式微就更躲不掉了!/p
她的赢面就能大大的加大,至于海姨娘死后她要如何……/p
只要让俞修庭相信,海姨娘怀的是个男孩,而且这孩子被俞娇弄掉了,他和张氏母女必定会生嫌隙。/p
她可以借着热孝躲过和文远侯府的婚事,还能借着俞修庭的怜惜得到她想要的一切。/p
俞牵月喘息声渐渐加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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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和日丽。/p
俞府的女眷们围坐在桌旁用膳,桌子上全是素菜,这么多人吃到最后,碟子里的东西都还没见底。/p
俞老夫人只有穷的时候,吃饭桌上才没有肉,所以等俞修庭发达以后,她几乎日日都要食荤。/p
现在的情况让她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落魄的时候,自然膈应的一口也吃不下去。/p
“这几日在山上食宿,你们都要注意着点,马上就是历州的灯花节,寺里也要大办,难免忙一些,你们若是有空,也可以去各个大殿看一看,尽一尽绵薄之力,只当是替自己求福报了,切不可做出不好的事。”/p
俞老夫人对着桌上的女眷们说教了一番,而后搭着李妈妈的手站起了身,“老身年纪大了,走动不得,这些日子要留在院中抄经,今日以后你们便不必来请安了。都散了吧散了吧!”/p
莲夫人等俞老夫人离开,才温柔的与小辈们告了别,起身走在了俞老夫人后面。/p
剩下的人也纷纷离开了厢房,长辈们都离开了。/p
三房的大小姐俞祯在姐妹中提议说:“今早我让丫鬟去后山看了几眼,听说后山的合欢花开的很好,风景极佳,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姐妹们去后山走走如何?”/p
大房的几个小姐纷纷点了点头,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傻子才会听俞老夫人的话,去殿里做什么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