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特投降认输之后,沦为阶下囚的他,就暂时被监禁在一个特殊囚室。面积大得不像话,所有摆设富丽豪华;漆得雪白的墙上,挂满富有艺术气富的画作,虽然不是名画,却是旭烈兀亲笔的写生作品;足够让十个人畅泳的浴池,冒着氤氲蒸汽,池水清得不见一丝杂物。
这个囚室,是旭烈兀在槿花之乱下狱时的构想,到中都兴建总堡时,顺道命人依图建造,却直到今次,才真正发挥了囚室的用途。
战斗流汗之后,洗一场畅快淋漓的热水澡,是再好不过的,旭烈兀这么交代着,然后就与囚犯共同进入这豪华囚室。
在绝对没有人监听的情形下,两个人得以安心谈话,从韩特口中说出的,是一连串的埋怨、讽刺与讨债,对此,旭烈兀只是苦笑着,将热烘烘的毛巾覆盖在面上。
“喂……怎么你这么闲?”韩特道:“你和石崇不是都忙着对曹寿谄媚的吗?怎么有空在这里和犯人泡澡?”
旭烈兀道:“冷梦雪在香格里拉开年末演唱会,老头子弄到了票,又和石大元帅微服出游去了。最近事情那么忙,我可没空跟去。”
两人的谈话没有敌意,说得明白一点,打了一架消气之后,就是好好坐下来谈的时候。或许旁人难以理解,但在长久的交易往来中,韩特与旭烈兀之间,也是有着一定程度的友谊。
“该付给你的东西,我等一下会付的,至于你要求的医药费,就和你破坏这里的修缮费互抵吧。”旭烈兀道:“我也不想和你这野蛮人殴斗啊!不过现在天位高手那么多,麦第奇家和花家一样,都没有天位高手的守护,我必须在子弟们对我产生怀疑之前,证明我的能力,想来想去,只好挑你来动手了。”
“以你的能力,要进天位应该不困难吧!天晓得你在搞什么鬼?”说到这里,韩特突然有所领悟,忙道:“等一下!你的最后一句话……为什么会挑中我?难道你认为我是现在天位高手中最差劲的一个吗?”
“呵,难道你还没有那样的自觉吗?”旭烈兀道:“天位中越级挑战是不可能的,而同级数的小天位高手,要快速分出胜负,就必须加强自己的优点,让天位力量、天心意识之一,不正常地高度提升。”
虽然尚未晋升天位,但旭烈兀却能把天位法则一一剖析,听在韩特耳里,这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你的天位力量、天心意识相当平衡,但这也就代表你的不突出。在我看来,你甚至没有发展性,当别的高手修练自身绝学,逐步增强自己时,你却无所依恃,必须把重要的时间花在摸索上,或许两三百年后,你能有所成就。但这样子下去,你变成天位的垫底,只是迟早的事。”
旭烈兀说的话,一字字敲在韩特心头。较诸别的高手,自己没有任何的背景与师承,从出道起,陪伴自己的就只有一把鸣雷剑,还有祖传的天亟剑法。
和白鹿洞、龙族绝学相比,天亟剑法算不上什么一品武学。鸣雷断空一式,说穿了其实只是凭剑上法咒,召唤定量的雷电,转而伤敌;地界决战时,诚然威力万钧,但进入天位战后,发招速度虽然变快,威力却没有提升,对天位高手的威胁委实有限,已算不上有效杀着。
往阿朗巴特山的旅行中,赤先生交付的一本秘籍,令自己功力大幅提升,但是那并不能算是有系统的武学,只是一些易懂易学、配合天亟剑法特性的法门。
换一言之,虽然进入了天位,但自己的未来真是非常黯淡,武功、智慧均算不上顶尖,也没有可以迅速提升自己的武学傍身,必然的命运就只是等待被人超越。
不,或许现在就已经是垫底的份了……
如果肯彻底变成青楼的人,就能自她们那里得到不逊于世上任何绝学的武技,但那样子的演变,却并非自己所愿。
“我听魔屋中的那位女士提过喔!”
“什么?”
“上次到香格里拉的天香苑,我谒见了魔屋里的女王,偶然谈到了你这么急着赚钱的理由……是为了借用青楼情报网的力量,找寻某个重要的人吧?”
“真是个多话的死老太婆……”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惜吗?”旭烈兀道:“天位是一种难得的力量,任何拥有天位力量的人,就有着颠覆整块大陆的可能。已经进入天位,却只能过着黯淡无光的人生,这样难道不是浪费吗?”
韩特沉默半晌,道:“你对我说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意?”旭烈兀不会说没意义的话,更没理由突然对己分析这些,既然他已把话挑明了讲,那彼此也就坦荡直言吧!
旭烈兀的回答,简单扼要之至。
“啪!”的一声,一本书册扔盖到韩特头上,仓促间,只看到上头尽是人体裸像,还有一些看不清楚的文字。
“呃……luǒ_tǐ人像?你一边洗澡一边看chun宫图?啊……还是男人,你果然和传说一样是同性恋呐!我居然还和你泡在同一个池子里?!”
“不用急着跳出池子,把东西看清楚一点吧。”
把书拿得远一些,翻阅之后,从里头熟悉的部份字句,韩特确认了这本书的内容。果然没有错,虽然字句有些脱落,又有缺页,但正是当初旭烈兀曾拿给自己读过几遍,学得睥世金绝的七神绝秘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