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女俩都是祸水,小小年纪,就会引男人..”“兄妹luàn_lún的孽种,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恶魔..这一定是恶魔的种..”“这关恶魔什么事..”“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啪啪(拍掌声)我就是怪叔叔。”
“给我滚出去..@%&$*..”周围左右鄙视的眼光,犹似一柄柄利剑,刺在若苹身上,明明昨天还是和蔼的叔叔伯伯们,现在却用鄙夷与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彷佛自己是一件肮脏到不得了的东西,若苹刹那间,天旋地转。
“骗人..骗人..你们都是大骗子..”若苹哭喊着,一转身,奔出了议事厅。
有几个村人想要拦阻,却因为克新的脸色而作罢。毕竟,还是对付主凶比较重要。若苹没命地奔跑着,整个脑袋乱烘烘地,适才的画面,一幕幕,在脑里不住重映。
“孽种..”“贱货..”“恶魔之子..”“勾引男人的小sāo_huò..”几个字眼,一如最恶毒的诅咒,不住在耳畔回响,若苹只想迅速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避开这些事。跑出了村子,跑到了平日休憩的树林,她躲进了一个隐密的树洞,开始舔着深深的伤口。
这个森林,是最喜爱的地方。苍郁的树木,浓密的枝叶,会令一般人为之却步,但对若苹而言,每一涉足于此,就好像回到了幼时的摇篮。静静地聆听,松涛拍干,鸟雀啾鸣;流过的小溪,水声潺潺,是最能洗涤心灵的地方,置身于斯,彷佛可以听到精灵们的低语。
平常,若苹总在这里睡过头,等到夕阳时分,焦急的丽雅姊姊,会踩着细碎的步子,到这里来寻找妹妹的影子,柔声的呼唤,比森林里任何一种鸟类,更悦耳动听,这是若苹最温馨的记忆,可是..可是..思绪流转,若苹想起了很多旧事。有年节庆,全村唯独若苹没钱添购新衣,丽雅心疼妹妹,特地赊了布料给她做衣衫;某次生病,丽雅背着高烧的若苹,在大雪夜里,翻过山去找大夫。
多少个晚上,温柔地说着床边故事;当醒来的第一眼,就是丽雅和煦的笑容,“起来吃早餐罗!要小心,不要着凉了。”
无数温暖的回忆,再次暖活了若苹的胸中,她一直认为,姊姊是世界上,自己最亲近,也是最敬爱的人,这个事实,不会因任何的时空而改变,但是,再怎么样,也想不到,姊姊竟然会变成妈妈。
没错,打从有记忆开始,若苹就盼望,自己能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有个妈妈,可是,为什么上天会以这种方式,实现自己的愿望呢?
“云开水映月澄弦,清辉照檐前,红烛点点,竹筝浅浅,弄儿寒窗前。心心相连一条线,圈成一个圆,圈里有圈,圈里有缘,你是我的甜。”
这是若苹小时候,丽雅每晚的摇篮曲,那时候,年纪太小,只是听着歌睡,却不明白歌词的意思。
弄儿,弄儿。细细咀嚼,才明白词中深意,原来姊姊是将所有的思念,女儿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痛楚,寄托在这首儿歌中。
凉风吹拂着肌肤,周围的气温变得凉飕飕的,树洞外,夜枭的声音,开始低鸣。
“大概是晚上了吧!”若苹的思绪冷静了下来,可是,问题仍然是存在,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丽雅,那个多年以来,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姊姊,或着说,她的亲生母亲。
突然,一阵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近,慢慢响起,有人靠近这里了。
“姊姊!”若苹欣喜不已,习惯性地奔出洞外,寻找丽雅的身影,随即黯然想到,那尚未解决的问题。
“小……姑……娘……”一只手抓住了若苹的脚踝,若苹大惊失色,“是山精?还是鬼魅?”不及细想,举脚用力地往下连踩。
一阵长长的惨叫声,响遍树林,待得若苹镇定下来,才看清抓住自己的,是一个满身褴褛的年轻旅人,正是七日前巧遇的流浪诗人,奇诺,而倒楣的他,已经被自己踩得昏了过去。
“啊!好吃,真是太好吃了,迷路了好几天,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生了团火,两人席地而坐,奇诺靠若苹随身带着的小餐包,饱餐一顿。这个糊涂诗人,似乎从七天前起,就在森林里迷了路,受困于其中,直至今日。“你身边的那头驴子呢?”
“喔!它啊!大概是看不起我这个主人,六天前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你还真的是有够拙了。”
看着他逗趣的表情,原本郁闷难解的心情,竟渐渐舒缓起来,这个变化,令若苹感到不可思议。
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虽然头脸上满是泥尘,样子很狼狈,但只要看着他的动作,就有一种爽朗的感觉,彷佛夏日的凉风,轻轻地吹走所有的阴霾。
若苹突然有种感觉,在以往的传说中,吟游诗人的行列里,有许多不平凡的人士,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也是位风尘异人呢?他,能不能够替自己,解开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