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自学宫归来的妮儿,臭着脸,带来一个极坏的消息。
传递消息来的,是青楼联盟的密使,本来似这等机密大事,应该是以特殊的方法密封,非亲函告知源五郎不可的。但是,大概是青楼联盟对源五郎的、心态补捉得太好,密使直接将消息告知要回宫的妮儿,请她代为传讯。
“花家那群胆小鬼好像有动作了,青楼联盟的最新情报,他们开始整顿军备,打算东出北门天开,配合叛军,一举压制王都。”
源五郎与小草相互对望,均在对方目中看到扼腕与叹息。
白天行居然短视近利到这种地步!须知请神容易送神难,花家军队大举出关,就算两军合力能歼灭敌人,花家势力也不可能就此退去,到时候,白天行纵登帝位,起码也得割个五省作为谢礼。
这样的后果,白天行不该没有想到,但他仍然邀花家参与合攻,唯一的解释,就是想称王想疯了,只要能尽早消减掉那几个天位敌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小草略为思索,也想到了另外的可能性。或许白天行是别无选择,花家一败再败之下,如今形势已是风雨飘摇,子弟离、心,稍有什么重大变动,一个叱吒已久的大世家,说不定就此散去。
唯一的办法,只有趁着雷因斯内乱之际,出兵入境,好占些便宜,白天行便是想要阻止,也没有办法,索性直接与他们议定利益,省得内战越打越乱,到最后整个雷因斯也被花家吞掉。
但这件事确实不容小龃,因为对兰斯洛而言,目前仅能守住稷下城,连出兵城外的力量都没有,一日一花家大军压境,情形就只会更加恶劣。
应变的方案不是没有,小草与源五郎脑里都出琨了几条计策,只是在实行之前,需要经过最高决策者的同意。
找到兰斯洛时,他正赤着上身,手里拎着酒瓶,指挥有雪与宫内仆役,做宴会的准备,见到妻子与义弟行来,他眨眨眼,笑问道:“花家预备出兵了吗?”
这个问句让两名智囊大吃一惊,以兰斯洛在兵学上的资质与反应,他是没可能计算到此事的,青楼联盟的密使也不会向他通风报信,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这应属一级机密的情报呢?
“满难解释的,总之,我觉得那位饭桶兄也差不多该有动作了。”
确实不太好解释,但日思那日擂台上的交手,自己隐约可以感觉到,花天邪的战斗动机并不单纯,除了要夺取胜利之外,似乎也有着为争取所爱而战的意味。
这是兰斯洛在独自检讨那日战斗时,意外所得的结论,但虽然有这样的感觉,毕竟不好当面向妻子查证,只不过,若自己的感觉是真,以花天邪狂躁的个性,断不可能坐视一个夺走自己所爱的敌人,在雷因斯逍遥自在,那么,花家会有动作也就不是大意外的事了。
这方面的考量,是小草与源五郎所没着眼的,而凭着这个结论,兰斯洛就很得意地,欣赏到妻子与义弟难得的惊诧表情。
但更令两人惊奇的还在后头。
针对不久后花家的入侵,源五郎提出了这样的看法:虽然不人道,但索性别去管它,花家子弟在其领地内便已横行霸道,进入雷因斯,岂有不大肆掠夺的道理?
如此作为,民怨必起,将这份责任连带归咎到与之共谋的白天行身上,届时,兰斯洛一方就能以讨伐国贼的大义名分,俨然成为护国英雄,得到雷因斯人的全面支持了。
“当然,事情未必有那么顺利,可是我们也可以推波助澜,栽赃此丑事到花家头上,只要各方传媒配合得当,那就可以有预期的效果。”源五郎的意思很明白,必要的时候,烧杀抢劫可以由兰斯洛这边来干,横竖帐是记在花天邪头上,人民怨憎的方向也只是朝着那边。
聆听这项提案,小草并没有说些什么。同为幕僚,自己与源五郎的身份就应对等,甚至该更加自持,不能利用自己是兰斯洛妻子的亲昵关系,横加置词,惹人不服。
再者,这项提案有很高的实用性。花家的出兵,与其说兰斯洛不想干涉,倒不如说是无力干涉。如果照源五郎的提案,顺水推舟,那么雷因斯人民在别无选择下,只好投向兰斯洛一方,这时,原本凶恶的暴力,就反变成足以护卫家国的武力,百姓也会重新理解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君主,所能给予国家的强力庇护。
怎样也好,决定权仍在兰斯洛身上,除非他开口征询意见,否则小草不打算在此时发表任何看法。
“否决。”听完源五郎的提案,兰斯洛的回答倒是简洁有力,“雷因斯是我的领土、我的地盘,怎么可以让那些姓花的蛮子蹂躏?身为王者,我当然要保卫我的国家。”
这番话真是令人肃然起敬,若是记载于史册,必是不朽名言。不过,真正的理由却在半截话。
“掠夺人民辛劳的果实,是王者的权力,要是现在就被花家给抢光了,本大爷上台以后哪还有东西可以搜刮?这个提案大也差劲,为了我们日后的享受,现在拼死也要阻止花家入境。”
“老大你不要讲得那么轻松。”源五郎皱眉道:“就算调动雷因斯的地方防卫队,也没有足够力量阻止花家,更何况我们现在半个兵都没有,你要用哪支军队去阻挡花家?”
兰斯洛举起手里的玻璃酒瓶,连饮几口,这才丢下他的答案,“军队?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