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尽管他们没有交谈,也没有联手默契,可是短暂的攻防间,却有一种奇妙的平衡。
他们都知道,如果不先压下私心,合力打倒眼前敌人,那么今天一定离不开这里。
他们都知道,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马上会被公瑾的万物元气锁克制,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当有一方面临危机,他们会不顾自身安危地抢攻上去,阻止敌人各个击破。
这样的联手算不上完美,攻防之间的破绽多得一塌糊涂,但却成为一种随时会崩溃的恐怖平衡,在这个平衡上渐渐向公瑾施压。
几回合一过,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公瑾渐渐觉得,身前身后的这两个男人,似乎是两头披着人形外表的野兽,全凭着最原始的野性来动作,意志里只剩下求生、毁灭敌人这两个yu望。
因为是野兽,所以不必用言语、眼神来交谈,单从对方身上的气味,就能够判别对方释放出来的每一个讯息。
察觉到这一点,公瑾忽然觉得,自己无法用阻断联手的方式,来分别击破这两个人,因为他不能理解这两头猛兽的想法,也不能解读他们的攻防讯息。
但仍是有空隙可寻,因为危险的平衡,始终是一种不安定的存在,虽然会因此而更具爆发性,可是只要时间一长,这些形同zha药的缺点就会一一暴露。
(胜利的关键在于时间吗?这两头野兽都没有什么耐性,只要时间一长,他们就……)
耐心,是迈往成功的必须条件,但公瑾却不是徒然等待机会的人。白鹿洞子弟本就擅长利用地理优势,更何况这座金鳌岛的大小机关就如同公瑾手足,变幻如意,公瑾很快就构思着如何利用周围机关应敌的策略。
(他们的目光全集中在我身上,换言之,他们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背后,这个破绽应该可以利用……问题是,现在到底有多少人闯上金鳌岛了?)
※※※
险死还生,郝可莲并不太了解发生什么事,只是忽然就觉得自己被某人托起,飞快地移动,但侧头往下看去,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一片空气,然而腰间与大腿上那种被托抱的感觉,却无比实在,这让她立刻判断出自己的情形,知道有某个隐形物体正撑托住自己奔跑。
这个不合理的现象,无形中已经透露出解释。在郝可莲的记忆中,这么会使用鬼祟伎俩的人实在不多,其中又有足够好运从奇雷斯手中救人,怎么想似乎都只有一个人。
“放我下来,一直这个样子太难看了,还有,现形出来吧!没有必要再隐形了。”
“不行啊,后头有苍巾力士在追,如果我在这里现形了,那就完蛋大吉了啦!”
仍是那么熟悉的急惶语调,被托着逃跑的郝可莲不禁莞尔,笑道:“那些苍巾力士已经被奇雷斯消灭光了啦,你逃跑之前,都不先往后看一下的吗?”
“喔……对喔!”
终于察觉到了这一点,一直只顾着没命奔逃的有雪终于停下脚步,从透明的空气中现形出来。让郝可莲吓一跳的是,雪特人身上血迹斑斑,不少伤口刚刚止血,好像经历了连场恶战的感觉,在这之前,她虽然已经和有雪共同经历了几场战役,但最后总是“侥幸”逃脱,不是半路出现救星,就是有雪凭着幸运与狡狯逃掉,几乎意识不到这个男人也有苦战的时候。
“你……你好像有点改变了,变得很有英雄……”
郝可莲轻声说着,但顺著有雪的肩膀看上去,却发现他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胸口,露着馋涎欲滴的渴望眼神,正趁着搂抱紧贴的机会,饱览那一片波澜壮阔的高耸风光,张得大大的嘴巴都快要流出口水了。
“小、小姑娘,你的波好、好、好……”
这副贪婪的色相,换做是别人,一定会让自己极度恶心,甚至立刻转化为杀意,但是眼前这张臃肿的脸孔,却只是让自己有发笑的冲动,没有任何不快。
只不过,任由他这样子看下去,如果口水真的滴下来,那就很难看了,所以郝可莲同样趁着被有雪抱起的机会,弯过手臂,狠狠地在他脖子上重勒一记。
“你根本一点都没有变嘛!放我下来。”
“啊,喘、喘不过气了……饶命啊!”
被天位力量差点弄断脖子的雪特人,并没有注意到郝可莲的语气与过往有所不同。少了那种甜如蜜浆的感觉,但却多了几分率直可亲,这是初相见时很难想像的事。
这一点,郝可莲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只注意到另外一件事:被放下地站直身体后,自己竟还比这个雪特人高出不少,从身高来说,他只到自己肩膀的位置,可是刚才他却能抱着自己疯狂奔逃,出奇地有力可靠。
(真是个奇妙的男人……这段时间里头,不知道他身上又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这一点,郝可莲就觉得很奇妙,不过,没等她开口,有雪就已经抢先聒噪起来,抢功劳似的说着自己这一路的辛苦。
“阿纯,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来到这里的,我那些同伴简直没人性可言,明知道我不能打,还硬逼着我上第一线,搞到我鸡毛鸭血,一塌糊涂,别的不说吧!就说那个奇雷斯……”
讲到奇雷斯,有雪更是满腹牢骚。不久前,他与妮儿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