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昏迷中醒来。
在体内残余的酒精亦或者是分泌过度的乳酸作用下,睁开眼皮都已经是当前唯一能做且无比艰难的一件事了。
或许是从小就被父母宠着惯着保护着的缘故,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那样过量地饮酒。大量酒精的侵袭很快使我失去了主意识对肢体的控制权,随后便顺理成章地陷入了饮酒与醉酒的无限循环之中去。
会变成这副样子完全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混蛋,他将我从水没的桃林中带出去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扎进了一家我以前充其量只敢在门口探头探脑却从来不敢进去的酒馆里,顺带一提这种场所自从有顶天的仙人恢复了七情六欲之后便理所当然地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诸如此类的数不胜数,我甚至还听说在某些偏僻岛屿甚至出现了某种让我面红耳赤的“社交”场所。
我讨厌这样的有顶天,所以才想要让大家变回以前的那副模样,即使变得一点都不有趣也好。
因此我才选择了作为“新进天人”尚未饮用“永生酒”的他来做帮手,但是随后的发展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比如原本应该是“新进天人”的他的正体却是“下界妖怪”与“龙宫住民”的集合,又比如原本以为是个“断背男”的他实际上却是一个不择不扣扮猪吃老虎性取向正常的混蛋。
亦或者,他甚至强人所难地把人家带进那些从来没去过也不想去的地方,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将人家灌醉,这直接导致了我在接下来为期不明的时间段中的昏迷。
罪无可恕的是,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就让人摸不着头脑,更何况还与迫在眉睫的计划格格不入,甚至大大拖延了进度都说不准。
“你这个白痴究竟要带我去哪啊!!?”
在记忆中断前的最后一刻,我挥舞着手里的酒瓶子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看着酒液与血液从他的暗红的发梢沿着清秀的面孔缓缓流淌而下。
但即使如此,本应大发雷霆甚至跟我大打出手的他却依然浅笑着告诉我说,
“带你去见我养的一条鱼。”
就像毫不介意头上的伤口一样。
什么嘛,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展开......
我的视线一暗,就此记忆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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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我捂着沉重并伴随着剧痛的额头从桌上直起身,大概是先前一直趴在那里的缘故,皮肤与桌面分离时甚至在气压的作用下产生了一定的刺痛感,胳膊上也残留着一块面积不小的水渍,这让我觉得非常尴尬,那是睡着时从嘴角流出的唾液残留物无误。
牙龈麻木,头重脚轻,视野模糊。
我艰难地坐直了身,透过刚刚恢复的视野观察着四下的环境。
一片暗淡的橘韵色调装潢,古旧且富有文艺复兴时期气息的仿意式砖石填充着四下的墙面,角落里有着叫不出名字的异域盆栽,那绝不是塑料制的假货,因为我甚至能够看见那叶芯中爬行着的小型瓢虫......这个小小的酒馆里弥漫着一股引人入睡且温暖的舒适感,绝非先前那个该死的嘲杂场所所能比拟的。
看样子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们又换了个地方。
不远处墙脚有一台上了年纪的棕褐色留声机,同样古旧的唱碟正在它的“指尖”下缓缓旋转,奏起与“古旧”这个词截然相反的西洋乐曲:《booty》
从那意义不明(我不会英文)的歌词中我能够感受到一股难以忽视且富有张力的愉悦感。
看来我也中毒了。
视野前方,我看见两个人正“兴高采烈”(?)地对着地板上的一个麻布口袋拳打脚踢,尽管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变的淡漠神色,但我依然可以肯定他们俩的心情非常愉悦。
顺带一提那个麻布口袋在惨无人道的殴打下呈现出的一个蜷缩着的人形轮廓,像只因被煮熟而蜷曲的虾米。
在这一过程中旁边的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色犬类一言不发地趴在那儿注视着他们。
“哟,我们的小公主醒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率先转过身来的家伙用一种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的语气调笑道。
那是一个女人,身材纤细而修长,胸口分量不小,至少是我所羡慕的程度,有些吊眼角,红瞳,蓝发,发梢及肩,头戴一顶扎着大红色蝴蝶结的黑色礼帽,身穿白底的长袖上衣,深色的裹腿长裙。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看上去非常华丽的红边白底羽衣。
我认识这个女人,每次发生父亲大人可能无法及时处理的地震的时候,她都会出现在比那名居宅邸,然后匆匆离开,说是要去通告下界住民。
只不过,以前见到她的时候,没有哪一次她是带着这样恶趣味的口吻说话的。她叫永江衣玖,游荡在云端的龙宫使者。
“哦,这会儿才醒啊,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公主,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有顶天的大小姐才对。”
另一个人转过身,脚下的麻袋在瞬息之间落入了一道如同镜面破碎般的裂口中。
那道裂口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甚至也亲身体验过很多次,于是乎,那个人究竟是谁,自然也不言而喻。
不过此时的他似乎换了件衣服,是先前没有见过的深色束身和服,轮廓纤柔,下摆花柄的做工则异常考究,几经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