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一旦在心中之植下了根,就很难去除掉。
夜深人静时分,李牧背着手,静静的站在窗前,目光飘忽的看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心中在飞快缜密的思索着。
魏王妃那沉稳神秘的笑容,在眼前不断变化闪烁。
不多时,便变成了魏王的样子。
依然好爽,和蔼可亲。
他想了一阵后,突然那莫名的烦躁,再次袭上心头。
有些暴躁的抬起手,用力挥了挥手。
似乎是想把,眼前魏王殿下的摸样,挥去抹去一般。
用力的摇摇头,将心中那些烦乱的,影响自己判断的感xing因素,全部甩出脑海后。
再思索片刻,他突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已变得清晰起来。
从自己遇到王志远,再进入魏王府,然后与马翰林交恶,到如今,开始对付马翰林和他身后的人。
而现在,白素贞和小青,莫名卷入了这场纷争中。
虽然这只是李牧的猜测和担忧,但,以皇帝的那恶劣人品,李牧不得不提前做准备,未雨绸缪。
冷眼看来,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cao纵着一切。
而他,突然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把刀。
在这只无形的大手中指挥下,自己极其被动的在与一个个的敌人,结下恩怨,短兵相接。
想到这里,心里微冷的李牧。双手握紧了捧在胸前,已经凉了的茶盏。
看着窗外夜空明月,长叹一声后。
久久沉默,一言不发。
一阵风吹进房间,桌子上,如豆的烛火,猛烈摇曳。
忽明忽暗的光芒中,李牧孤单瘦弱的背影,在灯火下,截然而立。
渐渐的,他那有些不堪重负的腰杆,逐渐在挺直。
窗外明月洒在他的脸上,无可挑剔的冷峻和坚毅。
……
窗外,夜se清冷。
书房中,光线昏暗。
折she着灯火的紫檀木书架,泛着幽冷的光芒。
无形中给这书房,营造出了一种yin森诡异的气氛。
清风吹进书房中,桌子上如豆的灯火,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一袭淡黄se长裙,头戴金钗的魏王妃,静静坐在椅子上,素手端着一盏香茗。轻抿一口,然后抬起头,看着站在窗边,背对着自己的那个男子的背影。
沉默片刻后,魏王妃低着头,静静的看着茶盏中,随着茶水轻轻打转的绿se茶叶,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那人的问题:“陛下看见了!”
“陛下怎么说?”那人依然背对着她,声音很是冰冷。
“陛下很喜欢!”魏王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美眸瞥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淡淡一笑。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笑容中,有一抹淡淡的讥讽和不屑。
“你……很不屑?”虽然背对着魏王妃,但那男子却似乎察觉到了魏王妃嘴角的不屑笑容,声音不喜不怒,宛若千年古井般平静。
“你不怕他识破了你的面目?愤怒之下,转过头,对付你?”魏王妃冷笑着道:“据我所知,他对家人,可是看重的很呢!”
中年男人沉默了良久后,点头道:“怕!”
但话音一转,中年人的声音变得冷酷如铁,沉声道:“因为怕,所以才如此着急。他是一把好刀,我得趁着这把刀有了自己的思想前,用完他,然后,毁了他!”
“呵……”魏王妃看着他的背影,冷笑道:“对自己人都这么狠,难怪阎立本要告老还乡呢。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真不知该佩服你,还是应该可怜你。”
中年人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魏王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笑着询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他能帮你破了这个局?”
“相信!”
“为什么?”魏王妃不解道。
“因为云中的事情!”男人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欣赏,淡淡道:“前年,突厥骑兵曾数次南下,都碰了钉子。人人皆以为是云中守将程不识,英勇善战。呵,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
“要说打硬仗,程不识绝对是一把好手,但若是论计策,打谋略,程不识绝对不行!说到底,程不识不过是一拙将而已了!”
“那你的意思是?”魏王妃脸se微沉道。
“是他!”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肯定的说道:“是他在居中为程不识出谋划策,才使得漏洞百出的云中守军,变成了一块极为难啃的骨头。”
“你一直在关注他?”魏王妃丝毫没有怀疑这中年男人的信息真假,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由震惊问道。
中年人沉默片刻后,声音冷漠道:“要用,自然要关注!”
魏王妃闻言,默然不语。
但片刻后,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xing。
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惧之se,看着中年人道:“听说,在那场兵祸中,他的家人无一幸免。这件事,难道是你……”
“你问的太多了!”
中年人沉默片刻,随后,悠悠说道。声音平缓如旧,但却寒冷蚀骨。
魏王妃并没有被这中年人那语气中的森然所震慑,她淡淡一笑,如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捏这茶盏,轻抿一口,美眸中满是好奇之se,打量着中年人的背影,笑道:“人前豪爽大方,人后,yin险毒辣。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啊!”。
中年人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
与此同时。
皇宫大内,御书房中。